周子璋只觉心里像被谁拿锤子重重打下,疼得你眼泪都涌上来,他嘴唇发抖,却强忍着,合着双唇默然不语。霍斯予看着他,渐渐地笑开,这才发现,这小子笑起来,嘴角有很深笑纹,他拉着周子璋手不放,
完,看也不看周子璋眼,径直从他身边走开。
周子璋浑身震,呆呆,仿佛有双看不见手推着他似,他愣愣地开门,走到霍斯予床头,坐下来,看着这个男人,心里五味掺杂,说不清是看到曾经恨过人倒霉痛快还是因为自己要求而连累别人不安,或者都有,或许都没有,但他发现,这久以来,自己终于可以坐下来看霍斯予脸,不是带着恨意,不是带着羞愤,而是什也不想,就只是这看着,就像看位记忆中老熟人,他病,你来,记忆如烟,似乎在两边沉默中慢慢蔓延开,但又那轻飘飘,似乎风稍微大点,即能将它们全部吹散。
周子璋掉头看着窗外,低垂天蓝色窗帘遮住半颗光秃秃枝桠。他心里莫名其妙想起,当初下定决心要离开霍斯予,临走前天晚上睡不着,大清早就爬起来,也是愣愣地看着床上这个男人出神。那个时候,明明知道这个王八蛋大卸八块也不足以消除心头恨意,可想起,他兴冲冲头热看着自己笑模样,还是有点于心不忍。想起霍斯予横行霸道如土匪,可居然挤进厨房笨手笨脚要帮忙,被轰出来后,只好把讨好劲全用在吃东西上,就差舔盘子,真有那好吃?那过后偷偷摸摸吞消食片是谁?真打量他周子璋什都不知道?明明肚子坏水,可偏偏又那种难得傻样,你看过,就不能说,这家伙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混蛋。
原来以为忘记,其实都没有。也包括那些伤害,挣扎,绝望和恐惧,都是真实,都是无法忘记,眼前这个男人,给过你最难堪羞辱,让你几乎要万念俱灰,只想拼死反抗,只想掐死他同归于尽;可是,同样是这个男人,也给过你最毫无保留笑容,甚至于,你不能确定你所爱人会为你做多少,可你能确定,如果你有事,这个男人定会冲出来。
哪怕为你挨枪子。
这个混蛋,就是这根筋。明明外头都在传说他如何精明阴狠,手段雷厉风行,可是,为什在自己面前,总是有不由自主流露傻样?
周子璋叹口气,转过头,忽然接触到霍斯予亮晶晶眼睛,原来不知道何时,他已经醒,瞪大眼看着,只是看着,不出声,也没有动作。
周子璋微微吃惊,随即神色如常,点点头说:“醒?去叫护士。”
他正要起身,却被霍斯予拉住衣襟,周子璋低头看他,和声问:“怎啦?要什?“别,走。”霍斯予声音嘶哑微弱。
周子璋无法,只好又坐下来。霍斯予眼中喜色渐渐加深,摩挲着搭上他手,弱声说:“还,还以为是做梦,真是你,太好,这枪挨得真是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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