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们以后可能不能再睡张床。”
周景桉莫名心中颤,启开双唇却不知道要说什。
“再比如,们以后应该也不能再起洗澡。”
沉思博说着说着便缓缓垂下眼帘,声音也越来越低,像只受委屈小狗。
周景桉能感觉到沉思博低落,但他向来不善言辞,总是不知道该如何机灵讨巧地安慰别人。
沉思博是平躺着,头摆得端端正正,眼睛眨眨地望着天花板;沉默会儿才缓缓开口:
“你说,如果你真和男人恋爱话,俩会怎样呢?”
周景桉先是怔,随后心尖泛起种难言酸楚,霎时间童年时期和沉思博相处画面都争相涌入脑海,难以自制地鼻尖酸下。
周景桉也沉默阵,缓缓回正自己脑袋,也望向天花板,语气轻缓而平静,像夏夜里还带着暖意凉风:
“直觉得,俩认识26年,该是什样,永远都会是什样,跟谈不谈恋爱没有关系。”
因为膝盖受伤,每次轻微关节活动都会扯到伤口;周景桉干什都有点儿集中不精力,所以十点刚过就想躺下休息。
沉思博也配合着周景桉早睡。担心被子会蹭到伤口,沉思博干脆把被子拿走,关卧室空调,从阁楼搬个很久没用过风扇下来。掸灰摆进卧室,开睡眠风,才跟周景桉起躺在床上。
周景桉仍旧很难入睡,膝盖伤口倒不是很痛,但总时不时传来虽然细微却无法忽视不适感,让周景桉已经困顿神经又清醒下。
沉思博房间里装满属于沉思博味道。
他似乎对与海洋有关味道情有独钟,沐浴露是海盐柠檬味,床品清洗剂也是带着皂感清新海洋调香味,或许床头香薰瓶也是海洋调广藿香。
周景桉想半天,也只能干巴巴地说:
“跟他不是还不定呢嘛……”
“真吗
沉思博沉默很久没说话,连呼吸都没声音。房间里只有睡眠风在运转时,有节律,由轻到重再由重到轻嗡嗡声。
隔半晌,沉思博忽然动作很大地翻个身,侧躺着面向周景桉,语气有些急切:
“可是你有男朋友话,很多事情朋友之间就做不。”
“……什?”周景桉翻身不太方便,所以只把脸转过去看沉思博。
夜里房间暗光里,沉思博眼睛像对黑色宝石样闪着光。
周景桉本就有点认床,在不熟悉空间,不适应气味中,躺在不常有“床伴”身边……似乎今晚适宜入睡姿势异常难找。
“周景桉?”
显然沉思博也没睡,在周景桉窸窸窣窣地挪动时,开口叫他名字。
“嗯?”周景桉应声,在枕头上朝沉思博那边偏头。
周景桉和沉思博睡觉习惯从小就很致,都喜欢卧室里有点儿光,不然会觉得压抑。窗户只拉上纱帘,窗外路灯光透进来,周景桉便清楚地看到枕头上沉思博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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