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俞锐不说,顾翌安也正有此意。
他应得干脆,语气沉稳郑重:“好,以后每年今天,就是们纪念日。”
烈日当头,皮肤晒不到几秒就火辣辣,其他人都走,何煦搬着三脚架过来,问俞锐:“学长,还拍照吗?”
“拍,当然要拍。”俞锐说完转向顾翌安,“翌哥,们也起拍张毕业照吧?”
“想怎拍?”顾翌安轻挑眉
过好会儿,顾翌安缓慢睁眼,眼底清亮却发红,他将手中素戒缓缓套入俞锐左手无名指中。
没有婚礼,也不会有。
但他们爱情和理想,好像从来无法分割。
所以俞锐想很久,只觉得今天最合适。
他举起手,正对太阳,微眯起眼睛看着手上戒指:“翌哥,你还记得今天是什日子吗?”
“吾立誓于此,从今往后,吾将以赤诚、以热爱献生医学事业,竭全力除人之病痛,守医者无上之荣光,敬生命以健康、以自由。”
最后字落地之时,顾翌安左手指间滑进圈冰凉。
心跳陡然加速,他抬起手,看着无名指上套着素戒,戒面还折射着金灿灿光,甚至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你——”只发出个音,顾翌安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俞锐拉起他手,将另枚戒指郑重放在他掌心,对他说:“毕业礼物,也准备。”
人集体复诵。
这段誓词出自于顾景芝之手。
其他毕业生也就新生入学宣誓时念诵过次,八年医大生涯过去,誓词早就忘,此时还得低头看着手里稿子。
俞锐和顾翌安却想都不用想。
无论当年还是现在,他们早已将这段话融入血液,刻进骨髓,字字不忘。
“6月8号,”顾翌安唇角微扬,“去年们在南城重逢日子。”
俞锐猛地转头。
无巧不成书,确,今天日子太特殊,不止是医大生日,同时也是他们分别十年重逢日子。
本以为顾翌安不会记得,没想到竟连片秒停顿都没有,顾翌安直接给他最想要答案。
很难不惊讶,俞锐半张着嘴唇,好半天才又问:“那以后每年今天,就是们纪念日,怎样?”
四周都是人,宣誓完毕,大家各自呼朋引伴开始拍照,就他俩还在原地站着,额头被阳光照得冒汗。
俞锐轻抬眼眸,目光灼灼地注视着顾翌安。
想起刚才顾翌安说过话,想起十七岁那年他许下承诺,俞锐抿抿唇,于是道:“从前是你,以后是你,理想是你,爱情也是你。”
顾翌安猛地闭眼,连呼吸都停。
长睫颤抖,眼底水光逐渐浸染至眼尾,他努力平复着内心剧烈起伏情绪。
甚至不止是誓词。
就在他们身旁矗立石碑上,遒劲字迹依旧出自顾景芝之手,那是临终前,顾景芝亲笔写下八字箴言——
仁心无涯,生生不息。
灼灼烈日之下,于是整条杏林路都回荡着无数医大人念诵过那段誓言。
声声有力,字字铿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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