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如同十年前分别那天样,他们此时就在这间客厅里,他埋头坐在沙发,顾翌安站在落地窗前。
他说不是,却又沉默。
长久地沉默。
久到黄昏散尽,小区楼里逐渐吵闹,又逐渐安静。
皎白月光穿透玻璃窗户洒落进来,月光下顾翌安影子恰好落在他视线氛围。
“不是——”俞锐艰难出声,“不是翌哥”
俞锐再次否认。
上次争执,他也说不是。
他好像总是在说不是,可顾翌安所说切,俞锐心里清楚,他根本就无法辩驳。
他不想成为顾翌安负累。
“十年前是这样,上次医闹事件是这样,这次实验室事还是这样”顾翌安自嘲地笑笑。
俞锐僵直在沙发,抬头望向顾翌安。
顾翌安背对着他,肩膀缓缓下沉,俞锐看不见顾翌安表情,可他能听见顾翌安语气里渐渐染上落寞和无力。
“你什都能扛,什都能忍,你想好你路,甚至——”
顾翌安顿顿:“甚至你连手语和唇语都学”
都行,就在这里,可以等——”
“不可以!”顾翌安沉声打断。
眉心再次蹙起,顾翌安看着他说:“三年,五年,哪怕就算年,也不行。”
俞锐哑然怔住。
沉默很久,谁都没动,连视线都没移动半分,就这无声对视着,情绪在眼波中悄然传递。
影子和人,双双挺拔伫立,而又狭长孤独。
俞锐静静看着,眼
不管因为什,只要顾翌安因为他而有所失去,他都会介意,很介意,非常介意。
可偏偏他既没办法彻底放手,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心安理得去接受,接受顾翌安为他放弃,也接受顾翌安为他牺牲。
他好像总是很自私。
十年前,以爱之名逼走顾翌安
十年后,似乎又在故技重施
“你已经打定注意,要跟老师样守着八院,守着这间屋子过到老,好像回不回来,在哪里,对你来说都无所谓。”
俞锐想说不是,可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声来。
沉吟许久,顾翌安再度开口:“曾经以为,对你来说,跟其他人是不样——”
“可是后来才发现,也许对你而言,可以只是名字,只是符号,或者只在你过去某段记忆”
“只要这样存在你心里就可以,你世界随时都可以将踢出去,并不真需要存在”
自从俞锐听力出现问题,他俩始终不曾聊过这件事,分歧依旧是分歧,矛盾只要天不解决,事情就不会过去。
倏地,顾翌安收回眼,同时也松他手。
露台玻璃门没关,有风吹进来,书页被吹起,页页掀开又落下,除那点‘唰唰’声,连空气好像都是静止。
时值傍晚,温度骤减,风吹着容易着凉,顾翌安起身将露台玻璃门关上,而后握着门把,停在原地。
手指用力,他低下头问:“俞锐,你究竟是怕拖累,还是对根本就不信任,所以每次总会下意识把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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