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快递员单腿跨上电动车，启动油门，还扭头冲他说
句：“对，祝您生日快乐。”
天上渐渐下起雨，电动车遗留
串黑烟，迅速消失在小区门口。
过生日
人不在，顾翌安却深陷在那句‘生日快乐’里许久，久到夜风裹着雨丝将他头发和肩背全部都淋透，他才拎着蛋糕往回走。
——
每逢毕业季，同学室友甚至学院班级各种大小聚会不断，以至大学城周边小饭馆总能夜夜爆满，通宵营业到天明。
外面天色早就已经黑透，屋里没开灯，顾翌安疲惫地仰靠在沙发上，手背搭在额头，凝望着天花板。
不知过多久，放在玄关柜子上手机‘嗡嗡’开始震动，顾翌安猛然睁开眼，随后快步起身过去。
来电提醒都没看，他按下接通，径直就问：“你在哪儿？”
“顾先生您好，”回应却是完全陌生声音，“您预定生日蛋糕已经送到，麻烦您下楼取下。”
顾翌安手扶额头，愣下。
暮色渐晚，黄昏褪尽，路灯逐亮起，熙攘吵闹校园路上，人声汹涌，行人不绝。
顾翌安停在路边，环视四周，视野中只有无数张陌生面孔。
从学院，沿湖大道，实验楼，图书馆宿舍，再到体育馆，能找地方，顾翌安全都细细找遍。
甚至连那些隐秘偏僻林荫小道他都看，还是没能找到俞锐。
跑得满身大汗，他连脖子上领带都解，西服外套拎在手里，白衬衫被汗洇湿牢牢贴附在紧实后背上，额头跟鼻梁也都浸着汗珠。
赵东有位相熟学长毕业，晚上被拉着到西苑吃顿晚饭。
出来时，外面正下着大雨，他们几个人谁都没带伞，于是只能躲在屋檐下打车。
“诶，”赵东当时正看着手机，旁边忽然有人拍他胳膊，“那不你兄弟吗？怎
个人在那儿？”
“谁？”赵东猛抬头，顺着对方手指方向瞧过去，赫然看见俞锐正坐在街对角
黑暗中，眼睫徐徐垂落，顾翌安立在门口，微顿片刻：“抱歉，麻烦你再等
五分钟。”
挂断电话，他撑着墙面坐到旁边矮凳上，低下头，好半天才从那阵怅然若失酸涩中缓过劲来。
五分钟后，顾翌安下楼，从快递员手里接过蛋糕。
对方在他签字时候，好心提醒道：“先生，们家这款蛋糕不能久放，保鲜期只有五个小时，您最好尽快食用。”
顾翌安“嗯”声，将签好单据递回给他，道声：“谢谢。”
最后，抱着微弱丝希望，顾翌安颓然回到杏林苑，毫无意外，家里空无人。
他握着门把站在门口愣神。
过好半天，他才关门进屋，将钥匙和手机随意丢在玄关柜子上，然后拎着外套走到沙发边坐下。
事实上，回家之前，他连医院都去过，可沈梅英跟他说，俞锐下午走就没再回去过。
找不到人，电话也打不通，最开始他打俞锐电话还是占线，后来再打，那头已经变成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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