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稍许迟疑,说:“锐哥在值班室休息。”
他动动嘴唇,本想再说点什,顾翌安没注意,点头道谢已然绕开他,大步迈向值班室,转动门把,走进去。
屋里没开灯,只窗外透进点清辉月光。
东院值班室通常都是上下铺,借着外面渗进微弱光线,顾翌安看到俞锐缩在下铺床上,身上穿着皱皱巴巴洗手服,头歪向窗外,眉心微拧着。
关门,顾翌安放轻动作走过去,在床边位置坐下。
俞锐摊着手,立在原地,嘴唇翕动,鼻间猛地酸,心脏也随之缩紧,连先前烫伤毫无知觉手背,突然之间也开始火辣辣地疼起来。
手术过后,俞泽平恢复得并不太好,整个人都恹恹。
因为不能进食,他鼻子上直插着鼻管,说话有气无力,像是夜之间就老,连头发都跟着白许多。
水房对话过后,俞锐白天黑夜不是加班就是在他爸这里守着,睡也睡在值班室,基本没再回过杏林苑。
顾翌安除偶尔到病房探病,平时都在学校,也不常来东院。
般沉下肩,松开手,撑在水槽边缘。
烫伤手背红大块,大概是刚才太过用力,握得太紧,指甲不知何时嵌进皮肉,留下几道渗血印子。
俞锐抿唇垂下眼,眼神近乎麻木地看着那只手,好似失痛觉般,完全感觉不到疼。
他站许久,拿上水壶,重新打热水回去。
刚进病房,沈梅英立马从床边椅子上起身,目光从他脸上扫而过,很快落到他烫伤手背上。
他注视着眼前朝思暮想人,眼窝轮廓变深,眉眼间也满是倦意,下巴上冒出层浅浅清茬。
顾翌安心里猛然紧,缓缓抬手,指尖从俞锐额角轻柔滑过。
许是他手指温度冰凉,触感明显,俞锐睁开眼,惺忪片刻,微哑着
性格使然,他俩个倔,个傲,以至于每次争执,总会持续冷战到俞锐忍不住主动跑去认错道歉。
但这回显然不太样,半个月过去,俞锐至今也没低头,连消息都很少回,电话也不怎接。
某天晚上,顾翌安身心俱疲回到家,独自坐在沙发上,对着空旷客厅发会儿呆,最后到底是没忍住,匆忙拿袋黄皮纸包文件,径直就去东院。
他在儿科那边没找到人,问圈,同期实习生跟他说,俞锐今天晚上没排班,人好像去普外。
顾翌安转身就往楼下走,刚出电梯,迎面正好跟普外实习苏晏撞上,顾翌安停住脚步,问他:“俞锐在这儿吗?”
“打个水怎也这不小心?烫得严不严重啊?”沈梅英绕过床尾走近,面露担忧问道。
“没事,不严重。”俞锐侧身没让沈梅英多看,走到床头,将水壶放在矮柜上。
沈梅英叹口气,跟在背后,递给他管药膏:“擦擦吧。”
“烫伤膏?”俞锐愣,抬起眼,“哪儿来?”
“翌安给,他说你烫伤,刚特意拿过来。”沈梅英说着就将药膏塞他手上。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