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房常有人来，病人家属进进出出，看到他俩总会好奇地瞟上几眼，不多时，清洁阿姨走进来，拎着拖把打算清理
地水渍。
顾翌安屈身捡起水壶，顺道跟阿姨说
声抱歉。
等阿姨清理完毕，人走以后，顾翌安叹息声问：“都听到？”
眼睫下方，俞锐眸光微动。
顾翌安抬手贴上俞锐胳膊，隔着衣服坚硬
布料，轻抚摩挲着，安慰道：“别想太多，你在这里，
哪儿都不会去。”
魏廷升略显尴尬，还没作出反应，顾翌安人已经追过去，临走前还不忘丢给他句：“魏叔，明天手术就拜托你。”
走廊尽头就是水房，旁边窗户没关，雨停，但天色依旧阴沉，衬得室内白墙和灯光惨白片，甚至有些刺眼。
俞锐停在窗前站会儿，之后转身迈进水房，打开壶盖，拧动水龙头。
热水垂直而下，壶口渐渐氤氲出热汽，升腾起来，漫出薄薄层白雾，俞锐眼神放空，视线正对这层白雾发呆。
没过会儿，顾翌安走过来，停在身后叫他声。
不是是因为那个叫俞锐小男孩儿？”
顾翌安怔，而后说：“跟他无关，是自己想留下来。”
“你当好糊弄呢？”魏廷升给他听笑，“有眼睛会看，要不是他，你能找到那儿去？”
魏廷升微顿两秒，又道：“你俩事，伯琛早就跟说过。”
顾翌安没说话，俩人就站在走廊，周围片嘈杂，来往都是医护和患者家属，顾翌安不太想聊这些。
俞锐动下，抬头说：“翌哥，这是责任，不是你。”
“什
你？”顾翌安笑笑，没当回事，还曲指弹弹俞锐额头，“这会儿倒跟分得挺清楚，你都是。”
“是认真。”唇角绷直
俞锐怔然瞬，转过头，与此同时，他胳膊往旁偏偏，滚烫热水顿时全浇在他手背上，水壶瞬间摔落在地。
“烫到哪儿？严不严重？给看看。”顾翌安急忙靠进，想要抓过他手检查伤势，俞锐却用另只手捂住手背，侧过身没让他碰。
“没事，不严重。”他垂下眼说。
顾翌安皱眉看着他。
俩人就这面对面站着，沉默对峙。
魏廷升压低音量，靠近：“可提醒你，以他父亲现在情况，就算手术成功，未来几年也要持续不断放化疗，能不能恢复尚未可知，你可别告诉你打算直守在这里，连家都不回？”
“当然不是。”顾翌安皱眉否认，“回不回家，跟毕业留在北城，这是两件事。”
“翌安！”魏廷升沉声叫他，语气态度也严肃起来。
别说他和顾伯琛自小认识，单就顾翌安而言，那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跟亲生差不多，就不可能放着不管，任由顾翌安无视自己前途未来，就这任性胡乱。
他张口还想再劝，顾翌安却突然叫声俞锐，魏廷升转过头，三步之遥，俞锐拎着水壶路过，笑笑说：“去打点热水，你们先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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