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锐盘腿坐在飘窗上，拇指往上划拉半天才看到
句有用
，还是问他柴羽签名事。
俞锐就回
两个字，签。
那头唰唰唰又发来堆表情
北城跨年夜，不止中央广场市政厅会敲钟，医大双子塔楼也会在零点准时亮起景观灯。
大学那会儿，他俩每年都会守在家里，聊聊天，看部电影，或是各自忙碌，守着零点将近，他们才起去到露台，等候塔楼亮灯那刻，互道声新年快乐。
以往这个点儿，学校早就安静。
但今天显然不样，现代大学生尤其注重仪式感，那些没能挤进中央广场，这时候全都围到杏林路，就等着图书馆零点亮灯仪式。
雪直没停，还越下越大。
眼前水雾弥漫，耳边似乎也响起悠长而持久嗡鸣声，他被热汽蒸得浑身发烫。
明明眼前切都是那
虚无，那地不真切，可他偏又很清醒，清醒地意识到，他并非无所不能。
呼吸沉缓，胸口起伏，他盯着墙面镜里模糊不清自己看好会儿，随后扯动嘴角笑声，笑里带着深深地嘲讽。
客厅里，顾翌安挂断电话，看眼手机屏幕上时间。
洗澡洗近四十分钟，顾翌安放下手机，走到门口刚要敲门，俞锐正好出来。
卫生间。
关上门，打开花洒，俞锐站在洗漱台前发愣。
刚经过客厅时候，顾翌安说话，他听到。
不算意外，况且顾翌安说也是事实。
过完年，COT103受试者将会结束最关键第四期放化疗，这款疫苗在国内脑瘤患者身上应用效果到底如何，届时将会有明显验证。
这冷天，杏林路两排连主路中间密密麻麻全部站满人，不止医大，周边其他几所大学也都赶过来凑热闹。
手机铃声也不断，逢年过节，信息问候总是不会少。
私人消息，群消息，条条地往上蹦，俞锐打字过程中，震动就没停过。
大部分消息俞锐基本也不回，只是习惯性地会在群里丢几个红包，意思下。
但侯亮亮实在太吵，他不回，那头就不停给他发消息，还扔出堆表情包连环轰炸。
迎面撞上，俞锐表情都空白瞬。
见他发梢都还缀着水珠，顾翌安取出张毛巾，帮他擦着头发，问他：“怎今晚洗这久？”
俞锐站着没动，任由顾翌安折腾，还笑声：“太困，差点站着睡着，没注意时间。”
“那今晚还要等跨年吗？”顾翌安将毛巾挂回去，又拿吹风机给他吹。
俞锐看眼墙上时间，说：“等吧，左右也就还剩小时。”
顾翌安是项目大PI，必然分身乏术，确是抽不出时间。
但俞锐心里也很清楚，顾伯琛和秦薇定居在美国，顾翌安始终还是要回去。
这是他逃避不问题，也是他解决不矛盾。
如当年样。
卫生间里水声持续不断，‘哗哗’地响着，俞锐双手撑在白瓷台面上，攥得很紧也很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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