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锐也没想过他会回,接着又道:“不是用尽全力想留却留不得,也不是从开始就放弃,后来又后悔,反而恰恰是像你这样,默不作声,擅自
罗宇说这些时候,每句都从容而坚定,连落地都铿锵有力。
丛凉根本无法想象此时他,只有十七岁
俞锐没应,丛凉始终也没听到他声音。
若不是透过门上那方玻璃,丛凉明显能看见俞锐当时就坐在办公桌后面,他甚至极有可能当那些话是罗宇独自梦游自言自语。
明知不便打扰,可在好奇心驱使下,他还是忍不住留下来,就站在旁边,安静听完俞锐之后回答给罗宇话。
本来也失眠,丛凉当时出来,也就是想找俞锐聊聊天,求点心理安慰,却没想到能在办公室门外,听到他俩那段对话。
开始聊天什样,丛凉无从得知。
他刚要叩门时候,里面就只有罗宇清亮而坚定声音:“不是你们放手,是放。”
丛凉惊,顿在原地没敢动。
“俞医生,你救不不是吗?知道活不多久,可她还年轻,放下,离开罗家,她才可以重新开始,直抓着,她永远都没办法向前走。”
所以好几次,罗宇跟过去,停在消防门背后,看着于慧背靠墙面缓缓蹲下身,而后悲痛大哭。
哪怕是绷不住宣泄场,她也仍旧用力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点声音,不会把自己情绪带出这扇门,不愿让任何人看见,尤其是罗宇。
十七岁小孩儿,有什不懂。
何况早在自己查出脑瘤之前,罗宇就已经在父亲离世时候,罗玥离世时候,亲眼见证过于慧是怎苦苦煎熬过来。
他去找俞锐那天,于慧照例去大排档打工。
起初,里面很长段时间都在沉默。
光是闭眼想象,丛凉自己就能感觉到俞锐彼时坐在椅子上,垂眸不语,凝神皱眉样子。
不知多久以后,俞锐忽然开口。
语气平和甚至不带丝波动,他问:“你知道医院里那些经历至亲去世,却又始终无法和过去告别病人家属,都是哪些人吗?”
罗宇没应。
不止如此,罗宇还道出句足以震撼丛凉话。
他说:“死,是归宿,也是她新生。”
整个人都呆住,丛凉甚至都忘自己是干嘛来。
死这个字眼无论是于病人本身,亦或是病人家属来讲,都是讳莫如深。
他在医院住这久,也采访过很多癌症末期病人,可没有个在论及生死时候,能超过罗宇此时带给他震撼。
俞锐那晚值夜班,刚从手术中心回来,洗手服都还没脱。
看见罗宇时候,俞锐当时还挺意外。
半夜两点,整个病区都是安静,综合办公室也没亮灯,值班医护人员全都趴在桌子上打盹儿。
丛凉刚好是第二天手术,想起当年被俞锐开瓢经历,他当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都睡不着。
他看罗宇床上是空,还有些纳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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