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喝下
口啤酒，说：“谢就不必
，
也没做什
。”
“如果再晚半天，心外那位病人可能也不行，而且——”
话说半，钟烨呼吸微沉，转头看向俞锐：“不止心脏，还有眼角膜，肝脏和肾脏，家属也并签署器官捐献同意书。”
这点俞锐倒是不清
想起钟鸿川，俞锐突然问道：“钟老最近身体怎样？”
“挺好
，前阵体检也没什问题。”钟烨回他说。
俞锐点点头，也没再多问。
气氛再次冷下来。
俞锐脾气又硬又倔，钟烨个性冷淡又死板，俩人向来也不多话，在八院又是出名不对付，十次遇上八次都得争，争到最后不欢而散。
俞锐是这里常客。
不过他除喝水，剩下最多就是咖啡，啤酒基本没买过。
虽说罐啤酒对他也没什影响，但职业要求摆在这里，任何时候个电话过来，他立马就得上手术。
算是职业病，当医生时刻都得保持清醒。
嗓子干得都快冒烟，俞锐摘下胸牌本想刷瓶功能饮料，钟烨快他步，先伸手过去，刷两瓶啤酒出来。
今天是手术日。
晨会结束进入手术中心，俞锐连接三台手术，中途就没空出来，连午饭都是在休息间匆忙吃。
忙完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实在累得不行，俞锐浑身酸痛，眼皮都在往下沉，喉咙也干涩粗粝，很不舒服。
他按着脖子，从感应门出来，迎面就和钟烨撞上。
哪怕不说话，光是这呆块儿喝酒，俩人各自心里都觉得奇怪又好笑，连路过看到他俩人，脚步都顿，神色带着些许诧异。
好半天过去，钟烨蓦地开口：“16床事，谢。”
俞锐愣，偏头看他眼，有些意外，但转瞬即逝。
昨天晚上，俞锐接到电话，吴涛说16床到底还是没能熬过去，不过家属最终还是同意器官捐献。
其实钟烨找他时候，俞锐大概猜到是因为这事儿，但亲耳在钟烨嘴里听到声谢，俞锐多少还是有些惊讶。
其中瓶递到俞锐面前，钟烨木着张脸，说：“请你喝。”
这可真是稀奇。
“行吧，反正也快下班。”俞锐接到手里，掂两下，“咔嚓”声，掰开拉环。
俩人就这背靠走廊扶手，看着窗外缓缓下沉落日，有口没口地喝酒。
忙碌天，手术中心也渐渐安静下来，周围偶有人路过，连脚步声都显得有些空旷。
白大褂扣得板板正正，人也直挺挺地站着，看这样子，明显就是在等人。
动作顿，俞锐扯掉口罩，挑眉问道：“你这是专程来找？”
双手插近白大褂衣兜里，钟烨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嗯”声。
走廊尽头是消防通道口，安静人少，旁边还竖着架自动贩卖机，里面陈列着各种啤酒饮料跟咖啡零食。
手术中心来往最多就是医护人员，很多又都赶不上饭点，贩卖机摆在这里，基本就是给大家用来充饥或者晚上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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