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柴羽低声开口:“以前,总以为跟霍骁之间,就差这步之遥距离”
“好像只要肯往前步,他就能从影子里走出来,来到面前”
“可后来,才明白不是”
“比起对他,霍骁他对自己恨,远比任何人,来得更深,也更多”
俞锐没出声。
俞锐实在不忍心,起身走过去,长臂绕到身后,搂住他单薄肩背,无声地轻拍着。
眼泪浸湿衬衫,柴羽蹭蹭鼻子,抱歉地笑说:“锐哥,好像把你衬衣给弄脏。”
“没事。”俞锐揉揉他头,尽管他年龄更小,可待柴羽却像弟弟样,眼神里不自觉带着怜惜和疼爱。
柴羽仰头看着他,脸上除两道泪痕,分明还是以前乖巧温顺模样。
俞锐顺手从边柜上抽几张纸巾给他。
俞锐没再多问,将琴盒放到边,又走回他对面,坐到沙发上。
既然把他叫来,柴羽必然是有话想说,俞锐来之前就已经做好当听众准备。
他看向柴羽,静静地等待对方开口。
柴羽也看着他,嘴唇抿又抿,他双手还抓着床沿,抓得很紧,用尽全力。
半晌,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霍骁他是今天走吗?”
眼表盘,跟对方说:“先去还车,两小时后回来。”——
电梯出来,沿着走廊到病房,小提琴曲悠扬旋律路回荡。
是那首经典探戈名曲——
《步之遥》。
旋律本是哀怨忧郁,但小提琴音色鲜亮,曲风也华丽潇洒。
不知道该说什。
任何语言在此刻都太乏力,他个字都说不出,只是再次将柴羽轻揽进怀里,给予点微不足道,无声安慰。
可就算不说,他们也都很清楚——
那些真正需要翻越高山,往往都是目之所不能及,是藏在心里,
犹豫半晌,俞锐还是没忍住说句:“其实如果你开口,霍骁未必不肯留下来。”
擦脸动作停下,柴羽很快摇头。
他将纸巾揉成团捏在手里,垂眸看向那条空荡荡只有裤腿右肢。
“锐哥”
“嗯。”
俞锐轻点下头。
“这样啊”柴羽勉强地扯出点笑,是很苦笑,笑完眼里就已经蓄满水光。
“所以…他是打算以后连影子都不做”
鼻子瞬间泛起阵酸意,俞锐神色微动看着他。
柴羽还是笑着,眼睛轻缓地闭上,睫毛颤动,再睁眼时,滚烫泪珠就这从眼角滑落下来。
奏出音调时而激昂,时而婉转,起伏中诉尽惋惜和遗憾,像是有人在错综复杂命运里沉沦,却又始终难以割舍。
俞锐停在门口,直到整首曲子拉完,沉默好会儿,他才转身进去。
柴羽正要将琴放下,抬头看到是俞锐,笑容随即展开,叫声:“锐哥。”
“嗯。”俞锐走过去,顺便帮他把琴收起来,“怎突然想拉这首曲子?”
柴羽笑笑,坐回到病床边上,跟他说:“也没什,就是感觉今天拉这首曲子好像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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