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下口气后,俞锐诚恳道:“只是你想过没有,假如今天因为这些原因就拒绝这台手术,同样地,明天就有可能因为别任何原因拒绝下台手术。”
“可你只有继续穿着这身衣服,才能继续拿手术刀,手术是做台还是万台,这简单算术题你不会吗?”陈放道。
“你说得没错,也许对医生来说是1比1000,甚至1比10000,”俞锐看着他,目光坚定,“但对患者来说只有1和0,要是放弃,他机会就是0.”
见陈放怔愣着,表情似有松动,俞锐接着又说:“把手术刀能握多久,名外科医生职业生涯到底有多长,谁都说不清楚,想做只有件事,哪怕明天再也上不手术台,今天也得做到问心无愧。”
陈放刚差点被他给绕进去,这会儿回过味儿来才觉不对,立马反驳说:“手术就算必然要做,但不是非得你来做,你少给偷换概念,咱俩说就不是码事。”
被堵这句嘴,陈放气得扭头,看都不愿多看他眼。
“想很简单,别说成,哪怕百分之机会,只要患者信任也愿意让来手术,这把手术刀就必须得拿起来,至于其他,都不在考虑范围。”俞锐接着又说。
陈放猛转头回来,脸色铁青,指着自己:“是,你伟大你高尚,小人算计,行吧。”
这是真气上头,什话都能说。
俞锐叹息声,把他手给拿下来:“你这话说得,可跟甩巴掌没差别啊放哥,有这白眼狼儿?”
“为什不能,好歹国内唯病例是他亲爷爷做。”说这话时陈放都没过脑子,张口就来。
“诶——”
俞锐被他给逗笑,抬手比出个暂停手势,说:“讲讲道理放哥,你这话说出来,跟耍流氓有什区别。”
陈放仔细咂摸,这才回过味儿来。
他自己也觉得理亏,但嘴里还是嘟囔着不行,说什都不行。
关于这点,俞锐避而不答,他笑声,最后只说
都气成土拨鼠,还能把其中厉害分析得如此透彻,那是只有真在乎人才会这样。
每个人都有私心,人和人之间关系,亲疏远近各有不同,只有极亲近人,才会如此毫无保留,设身处地地为对方考虑。
“你知道个屁你知道。”陈放愤愤地将手抽回去。
俞锐依旧按着他肩膀。
“放哥,你说那些都懂,”
俞锐看他气成这样,摇摇头,叹口气后,他将陈放椅子掰过来和自己面对面。
“放哥。”俞锐直视着对方眼睛,先礼后兵叫他声,而后蹭着鼻子笑笑,“老实说,你刚说那些根本就没想过。”
“你——”
椅子带滚轮,陈放被他气得差点没蹭下滑出去,还好俞锐眼快脚也快,脚踩在椅沿上没让他动。
俞锐又按着他肩不让他起来:“你先听说完,老大不小,脾气怎还跟个炮仗似,点就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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