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山公路积雪很厚，连环追尾，车子被卡车撞下山崖……”
“妹妹没人照顾
，你得回来。”
“
去接他们，别给打电话，路难走不能分心……”
宋九原仔细感受着胸腔里那颗迟钝
心。
难过吗？
伊万揽揽宋九原肩膀：“先陪你回去收拾
下吧。”
宋九原反应会儿才赶紧点头：“好。”
他东西多，房间凌乱，阳光从那方小窗照射进来，满屋片暖黄。
宋九原跟在伊万身后转来转去，有点碍事。
“原，去床上坐会儿。”伊万揉揉他头发：“什
都别想。”
驾驶室人不多，白靖，伊万加上值班水手三人，还有个接完电话就丢魂儿宋九原。
他头发还有些刚睡起来凌乱，双眼没有焦距跟着白靖手里电话微微颤动。
“你想想办法啊！让那帮老家伙通融下不行吗？”白靖语气越来越急躁，捏着电话手指骨节发白：“老杜啊……老白求人时候不多，这孩子还小，遇上这种事儿他们就没点恻隐之心吗?直升机申请不下来，那来个快艇也行啊！等到靠港下船再换乘高铁，太久，春运期间买票多难！”
“行行，老白啊，刚刚不是问吗，他这紧急程度不够啊，人已经没，他哥不也说，就近火化，回去也就是俩骨灰盒，早天晚天没什差别……”
白靖下意识看宋九原眼，抬手虚捂下话筒：“那你帮忙想想别办法，换个说法行吗？你就说人还没……”
好像没有……
因为他还不能把这些信息和自己，以及他父母联系在起，那几句话也就是几句话而已，意义不明。
伊万偶尔看向僵坐在床边青年，他想起宋九原在印度洋晕船情景。
当时男孩头半长闷青色卷发，皮肤细腻白皙，迷迷糊糊蜷在床上，像只猫。
而现在，宋九原发色乌黑，肤色比以前暗沉，苍白脸颊还有点凹陷，那双特别眼睛，
宋九原扯扯嘴角，乖乖坐到床上。
他盯着被光线切割开屋子，有点头晕，从听到那几个字之后，他耳朵里就充斥着血液流动声音──
太快。
快到他意识，身体，五脏六腑都跟不上节奏，大脑也像烧着掺水柴油，磕磕绊绊不知所谓。
宋青屿疲惫沙哑声音犹在耳边，但他能记得越来越少……
“公司已经知道……哎，不对，还有不知道！”老杜忽然语气激动：“昨晚不是从基隆港派出去个快艇接关老轨吗？咱换个说辞跟他们申请这艘快艇，基隆离近啊！”
驾驶台几人都懵瞬，宋九原嘴唇动动：“他……能回来吗?”
白靖回神，急忙冲电话里应道：“好好好，换什说辞？”
“你让想想，找人跟那边联系下再回你！”老杜说完就挂电话。
白靖看着神情恍惚宋九原，叹口气，大年三十父母双双意外，这种打击任何安慰都显得轻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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