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阿七从不插手阻止前辈,但知道他比阿三正直,他们两人经常在巡逻时到何先生士多买汽水解渴,阿三不会付钱——何先生说过这点小钱不必计较—但阿七每次都付足款项。有次跟阿七说,老板说不付也可以,没想到他回答:“不付,你老板收入减少,万令你失业,你沦为罪犯,工作便更多。”
他语气跟大哥有点相像。
街坊们都知道
不钱,赚不到钱,咱们便会饿死。横竖都要死,还怕什?人要冒险,才能得到世间财嘛!”
虽然不像大哥那梭子,要来往港九各区,但有时也要替何先生送货收货,离开店子。为察觉危险,已习惯眼观四处,打醒十二分精神,每天走在街上时,都会留意附近有没有可疑人物或物件,左派分子通常会在炸弹放置位置贴上反z.府标语或口号,就像新春在大门贴春联似,左联“红烧白皮猪”,右翳“生炒黄皮狗”,横批“同胞勿近”,不过用是白纸,可能该说“像灵堂挽对”才贴切吧,“白皮猪”指英国人,而“黄皮狗”便是“为虎作伥”华人员警。想,对左派支持者来说,甘愿替英国人卖命中国人跟日本侵华时期汉*无异,都是背弃民族大义卖国贼。
而华人警员似乎比洋警官更愤怒,更痛恨这些左派。
见过不只次,员警铁腕对付市民。
在这个非常时期,般大众都知道凡事小心,不要惹祸。如果被员警盘问,千万别出言顶撞,因为个不留神,被对方盯上,下场便是被抓进监牢。“五月风,bao”发生前,员警已有不少特权,像何先生货物稍稍占用大街路面,便会被员警发告票,不过如果事前有打点下,付些“茶钱”给巡逻警员,这些小问题便能私下解决。然而,,bao动发生后,员警有权拘捕“可疑分子”,“妨碍警务人员办公”、“拒捕”、“参与骚乱”、“非法集会”等等,都是单凭警员面之词便能定罪指控。
想不到,以“莫须有”入罪,会在今天香港社会出现。
在湾仔春园街,经常遇到两位巡警,位编号是六六六三,另位编号是四四四七。他们号码有够碰巧,暗中称他们做“阿三”和“阿七”,看样子阿三年纪比阿七大,大概是阿七前辈。上个月看到有人派发反z.府传单,好巧不巧被阿三和阿七连到。阿三不由分说,左手抓住那人手臂,右手便赏对方两三记警棍,打得对方头破血流。清楚看到“犯人”没有反抗,阿三犯不着下重手,不过这时候无人愿意为那人作证——你敢开声,便会被当成同党,同落难。
?凤梨:即凰梨,香港人对炸弹俗称。
?九六七年香港骚乱期间,警方共发现八千三百五十二个懊鞑爆炸品,其中千四百二十个是真炸弹。
?香港六○年代茶楼,楼层愈高,茶价和食品愈卖,有“有镂楼上楼,无钱地下踎”俗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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