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何凌山倒无心在意这点小事,言不发地跟着对方往前走。今日这场交涉结果在他意料之中,岳尚英不是个好糊弄对象,不可能被他三言两语打动,要真正逼迫对方做决定,恐怕还得看他藏在后面那招能否奏效。
码头上那起事故无疑是枚定时炸弹,警局人这些天都没有动静,兴许是正在绞尽脑汁地寻找给温家定罪方法。想到这里,何凌山看向身边人,问道:“那天吩咐你去做事,办得怎样?”
提起这件事,许叔和脸上就浮出几分愧色,低声道:“牵涉对象太多
事态紧急,也请你不要让等得太久。”
两方都不是愚笨人,话谈到这里,也就足够。只是除却公事外,两人时找不到其他话题,又都不爱喝酒,为敷衍隔着墙那只耳朵,唯有勉强找些闲话说。不知不觉间,外面天色已经见暗,长街上灯火路亮到望不到地方,玻璃窗上有雨,道道拖长水痕把灯光晕开,望下去到处是斑驳色块,像幅画糟画。就在尚英以为何凌山会提出告辞时候,忽然听到他道:“没想到你会这样快对温咏棠说实话。”
这已是他今天第二次提起咏棠,尚英颇为奇怪地看过来眼,同时反问:“为什不说?”
“讲句不道德话,向他坦白这切,非但不可惜,反而非常快乐。”他吐出口烟气,懒洋洋地道:“假使他因为被温鸣玉逐出门去,无家可归,会信守承诺,解决他生计问题。除此以外,有关他任何事,都不用知会。”
对方恶劣得如此坦诚,倒让何凌山找不出措辞来回应,半晌只说出句:“温咏棠想再见你面。”
尚英淡淡地笑,不知是笑咏棠,还是笑他竟有替咏棠传话天:“不见。与他相识十年,朝夕相对,见得还不够多。温咏棠如今最紧要桩事,就是想个办法忘记,继续过他自己日子。”
他这副全然置身事外态度实在教人看不顺眼,何凌山无意为温咏棠打抱不平,仅是对眼前这个人做法难以苟同,因而道:“你对付咏棠手段,用上次也就足够,同样事做得太多,当心报应到自己身上。”
谁知尚英不仅不恼,甚至十分愉快似将两条长腿架在沙发上晃晃:“倘若哪个人真有本事把骗成这样,那就算上当,也是心悦诚服。”
何凌山对这个人真是无话可说,当下便向他告辞,来到走廊上。隔壁包厢门紧闭着,门缝底下也是片漆黑,仿佛里面空无人。他没有再逗留,路走出饭店,外面已经是瓢泼大雨,浅浅积水浮到台阶上来,雨似乎下好阵。
见到他来,许叔和领着司机匆忙钻出车厢,撑着伞跑向这里。何凌山刚在对方伞下站定,就听他道:“真是不喜欢夏天,这才隔几日,又要下雨!”他替何凌山掸掸肩上水珠,不放心地叮嘱:“小少爷,您过来些,当心打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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