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合上,咏棠再度把脸埋回膝间,点滚烫湿痕慢慢在他眼下洇开。他听懂对方最后那句残酷安慰,可这又有什用,如果对象不是尚英,就算再多喜欢,对于他也没有任何意义。
看出自己能为。谁知道等到他们长大,尚英没等来父亲另眼相待,却得到对方想撮合咏棠与尚止消息。岳端明很清楚自己相中女婿有多幼稚无能,也清楚他们之间并无爱情可言,却固执地准备把他们配成对,只为维系他和温鸣玉友谊。在他心里,这位朋友分量显然比个不出众,又不怎亲近子女重得多。也就是在那天,尚英丢弃所有关于父亲,不切实际期望。
父亲下达命令,连尚英都无法违抗,何况是生来怯懦尚止。数次劝说父亲失败后,尚英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唯有让咏棠全心全意地依附自己,他才有机会哄得对方主动拒绝这桩婚约,甚至背叛自己叔叔——潜入温鸣玉办公室偷看信件就是其中例。
如今温咏棠已经当着他面哭得这样撕心裂肺,再揭穿他们之间最后层遮羞布,让对方知道自己把他看得有多不堪似乎太过于残忍。骗得久,他向这个人让步也变成习惯,尚英最终道:“因为是个忘恩负义、不择手段恶人,只做对自己有利事。”
咏棠恨道:“那刚刚就让被他们带走好,你何必多此举,赶过来救!”
“不想负责任。”尚英竟然笑下:“你为惹上麻烦,总要替你善后,否则你因此吃苦头,再赖上怎办。”
最后点希望也因这句话而彻底破灭,咏棠张张口,发现自己已没有追问下去意义,他甚至连怨恨对方力气都失去。
尚英以为咏棠还要闹上好阵子,毕竟以这位少爷脾性,绝不可能轻易咽下这口气。可很长段时间过去,咏棠仍然维持着先前坐姿,把脸埋在膝盖上动不动,简直像是睡过去般。好在现下他不再需要虚情假意地出言关怀,尚英慢慢站起身,想想,还是提醒道:“要是没有地方可去,你可以直留在这里,保证不让温家人闯进来。”
意料之中没有回应,他没有继续浪费口舌,拉开/房门打算离开。
“七哥,”就在他即将迈出门时,忽然听见那个坐在阳台上人轻声发问:“是不是个毫无可取之处,半点都不值得喜欢人?”
尚英脚步顿,很快答道:“仅仅是不喜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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