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唯盏亮着台灯熄灭后,何凌山伏在书桌上,注视着片攀绕在地毯纹理之上月光。温鸣玉常待地方,哪里都有他影子,桌边他笔迹,盒落在角落里药片,明明暗暗,倒像是梦里看到情境。何凌山心头泛起阵迥异孤独,慢慢合上眼睛,想趁机休息阵。
没想到这觉睡得太沉,直至何凌山被阵尖锐电话铃声惊醒,他才陡然抬起头,看见朦胧晨色从窗帘缝隙间雾样晕染开来。
电话那头是许瀚成声音,恐惧使他压制不住自己嗓门,震得何凌山只耳朵嗡嗡作响:“小少爷,三爷昨夜发高烧,直到现在都没有清醒,情况很不好。您快来医院
十分厌恶这种毁人体魄,摧折心智东西。他连染上烟霞癖陌生人都看不起,更不要提让这种人做自己手下,甚至亲自去经营这门生意。
金仲铨仍在冷笑:“现在他们咬定们私运烟土,振振有词地放出话来,说是定追查到底,大笑话!用艘船专运半箱子土,要这点钱做什,请他们吃顿饭吗?”
今夜切都发生得凑巧,凑巧来人劫货,凑巧出现警察,这下不需对方明说,何凌山也猜得到这是有人设下圈套。不过温家做许多年生意,尚不至于落到因为半箱土被警署为难地步。他略思索,立时明白过来:“谁在背后给他们撑腰?”
“你还不知道?”金仲铨说完,继而像是记起什,叹道:“你今天都在忙三爷事,倒确实怪不得你。自从岳端明升任督办后,燕城镇守使位置就直无人来坐,如今岳端明自处沟渎,不能理事,华京昨天特地派下位镇守使赴任,人大概明天就到。照今天情势来看,这位镇守使到燕城后做第件事,恐怕就是……”
“禁烟?”不待他把拖长尾音截断,何凌山立刻接口道。
金仲铨点点头:“你明白就很好。”
何凌山又道:“涉事伙计还在关警署吗?那箱货到底是在船上就被动手脚,还是混战时被替换,烦你尽快查清楚。”
“这倒不算什大事,不需要你这样客气。新官没有到任之前,警署还没有胆子扣人。”金仲铨不阴不阳地笑笑:“若是被替换还好说,但若是在船上出问题,那们势必要好好查查自己人。说起来也古怪,三爷当家这许多年,个内鬼都没有出过。您刚刚接手,竟出这种意外,或许是天有不测风云吧?”
他话音未落,忽见坐在对面何凌山抬起眼来,眼中像是含着块冰。这青年生气样子与温鸣玉有种微妙相似,不过他格外有份不加克制戾气,看得金仲铨心中发毛。在如此逼视下,金仲铨不禁有些吃不消,拿起帽子便告辞。
出这样大事,何凌山不得不把另外几名干事起叫来,令他们去检点其他货物,顺便查查新上任镇守使是什人。等到人全部散去后,侧自鸣钟恰好击响,铛铛数声,竟然已经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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