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凌山面对他人调侃倒很自若,只淡淡地笑笑,没有答话。
会场开设在饭店二楼大礼堂内,眼下观众已到得七七八八,由上至下十几排座位,黑压压都是人头。何凌山从前听过几次音乐会,却都是出于应酬,与兴趣无关。他是个不通风雅人,如今身份高,依然没有阔人少爷们那些奢侈爱好。兴味索然地坐阵,他思绪慢慢歪到温鸣玉身上,那个人应在回程途中吧。何凌山牵挂是自相矛盾,既想对方快点回来,又怕他连夜赶路太辛苦,觉得行程拖慢些才好。
耳边是悠扬婉转曲调,何凌山品评不出妙处,仅是心不在焉地听着。隔着个座位雅如不知为何有些焦躁,隔阵子就要动动,临至中场时,她终于拉拉姜黎衣角,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不知他们说是什,姜黎立刻换上副紧张神情,竟几下解开西服外套,递给身边雅如。
姜黎对看过来何凌山做个莫名手势
来内向好朋友如此失态,可见那位宋小姐在姜黎心中地位有多高,或许再过不久,他又有场婚宴要赴。何凌山想得好笑,随后与温鸣玉通电话时,顺口就把这件事说给对方听。
温鸣玉关注点却与他大不相同,只问:“音乐会办在哪里?”
何凌山把地址告诉对方,温鸣玉听后沉吟片刻,道:“晚上九点才开始,还是城外饭店,你听完记得早些回来。”
算算晋安到燕城路程,倘若温鸣玉明早动身,应该也是在半夜到达珑园。何凌山有明确盼头,颗心都轻盈起来,故作沉稳地开口:“晚点也没有关系,正好等你回家。”
对方在那头轻笑声:“别做傻事,还有事情没有办完,你不如把精神留到后天早上。”
又要晚天,何凌山不太乐意,指责他:“你说话不算话。”
“真对不起。”温鸣玉正正经经地道歉:“你想要算账,就等回来再说吧。”
他居然用上算账这个说法,两人相识后,何凌山往往是被教训那个,设若换作他去教训温鸣玉,他是万万做不到。何凌山当然不肯直面自己没出息,嘴上应得爽快,但心里很明白,等到那个人回来,他高兴尚且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算账。
第二日傍晚,何凌山应约去接好友,两人同乘车出城,来到白枫饭店时,却见只有雅如人等在那里。她今天穿是翡翠色西式长裙,雪白肩臂掩在纱堆成短袖内,十分窈窕俏丽。姜黎看得眼睛都不舍得转下,好半天才迎上去,问道:“不是说还有其他朋友吗,她到没有?”
“她不来啦!方才去找她,才知道她昨天夜里受凉,现在正躺在床上喝药呢。”雅如看向立在边何凌山,颇为惊讶地瞪大眼睛,旋即对他点点头,笑道:“你们两个情谊真是深,刚提起去听音乐会,他头个想到就是你。倘若让那同学看见你模样,她说不定后悔没有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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