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得陇望蜀,旦动欲,就会有私心。何凌山当然也有私心,否则也不会被杏蒙说动,联同她来说服春桥。但春桥干脆得让他生疑,他没有立即答应,仅是沉吟阵,十分认真地开口:“那你定要考虑清楚。”
“当然会。”春桥露出个苦笑:“你是不是把昨天说话当真?唉,那是逗你玩,在你眼里,大哥就是这样自私个人吗?”
他毫不避讳地把青蓉手贴在脸上,轻轻叹口气:“其实在看见他病倒那刻起,就已经后悔。但时时想起母亲,想起她被那个女人为难,直至合眼前都没有再高兴过,又觉得自己妥协是在背叛她……昨天你们突然问起那些话,实在心慌,不知该怎样答复你们,只好胡乱说些笑话来搪塞过去。”
青蓉把椅子拉近许多,身子紧贴着春桥,借此安慰这个颓唐男人。趁着春桥低头时候,她忽然侧过身来,嗔怪地横何凌山眼,宛如责备个不懂事弟弟。
换做别人受这眼,必定可以找出许多理由来为自己开脱——有私心又怎样,如此处心积虑,诚恳劝
,你怎也说起废话来,出身这种东西也是可以凭空变出来吗?”
“怎不可以。”何凌山挑起眉,反问得理所当然。
看他副胸有成竹样子,春桥知道他是真有主意,登时无比惊喜,迭声催道:“这样火烧眉毛事,你就别卖关子,快告诉吧。”
与何凌山相处几年,春桥知道这个小弟在亲近人面前总是很好说话,料想自己恳求句,何凌山必定会立刻告诉自己。谁知等他说完后,何凌山却仍是望着他,脸上点情绪都没有,教人猜不出他在想什。春桥被那双漆黑剔透眼睛牢牢盯住,居然莫名有几分心虚,没有再和他对视下去。
“大哥想知道话,先答应个条件。”何凌山拨弄几下茶盖,终于出声。
春桥还是头回在他嘴里听到这两个字,不仅没有不悦,反而十分新奇:“什条件?你说,只要大哥能办到,绝对不推辞。”
何凌山道:“以往你对义父所作所为,自然有你苦衷,所以没有干涉。不过现在他得重病,境况大不如前,你是否可以尝试放下当年恩怨,宽容义父点,就当是做体谅个病人。”
春桥许久都没有答复他,径沉默着,沉在眼底不是为难,而是抹愁绪。青蓉忍不住握紧他手,倒反过来哀求何凌山:“凌山,给他点时间吧,他烦恼几十年事,没有那容易放下。”
“不用那久,”出乎意料之外,春桥陡然抢先道:“三天,三天后必定给你个答复。”
没料到春桥能这样快就下定决心,何凌山有点讶异,其实他先前那番话只是个试探,只要对方露出点动摇,就已算得上是很大收获。不过春桥此刻妥协,是真决定与父亲和解,还是听杏蒙话,想要成全他这个弟弟,这就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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