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春桥也不等他作出回答,径自道:“就算有事,你也给把时间空出来,带你去见个人。”
他这通脾气发作得莫名,让杏蒙与何凌山都不知其所以然。到第二日上午,春桥果然准时找上门来,他没有叫家中汽车,反而带着何凌山在路上截两名车夫,旋即报出个地名,副轻车熟路模样。
春桥要去地方原来藏在条弄堂里,弄堂两边房屋都有些年头,砖瓦颜色灰暗寡淡,但胜在干净。何凌山声不响地跟在对方身后,时不时回头望望,怕自己认不清出去路。难为春桥可以毫无阻碍地找到目地,这里简直是个绝佳藏身之地,何凌山在邑陵待三年,逛遍过大大小小街巷,都未能发现这个地方。
两人最后来到扇紧闭门扉前,门边砖缝里嵌着枚小钉子,底下悬挂着门牌,写是:二十六号。
拆散他们。”
即便知道杏蒙口中拆散并没有暧昧意思,何凌山还是听得心中震,想让她不要再说下去。当初他们谈起这个话题时,不待何凌山开口,杏蒙已猜到他与温鸣玉关系匪浅。否则两人个燕南个邑陵,离得那样远,温鸣玉作为燕南半个主人,何至于亲自为场寿宴跑趟,他分明是来找人。
“这个确没有想到。”春桥背过双手,枕在脑后,晃晃地说:“但凌山三年前既然选择投在父亲门下,想必也有要做辈子何家人觉悟,难道你要反悔?”
他公然耍起赖皮,倒教杏蒙没办法,只好转过视线向何凌山求助。何凌山是解这位大哥,根据靖帮中人对春桥留下评价来看,他并不是位没有抱负人,在母亲故去后如此放任自己,显然是因为腔怨气未平缘故。
“不会反悔,”何凌山淡淡地答:“你要是不肯,就直在这里等你,等到你改变心意为止。”
杏蒙指望他给自己撑台面,竟没想到他会先说出句软话,登时罕见地朝他瞪眼,满脸怒其不争。
何凌山任由她瞪着,连头都没有转,依旧对春桥道:“大哥,倘若你真不愿意原谅义父,那为何不干脆脱离这个家庭,去经营自己事业,也好过把自己折腾成个废人。你不愿考虑自己前程,难道连青蓉姐也不愿考虑吗?”
他将这番活像是冷嘲热讽劝告说得很真心,也确是他心中所想,在何凌山认知里,不到万不得已时候,他是绝不愿意放弃自己。就算是被人摁进泥里,他都要想方设法地直起身,将那个人狠狠地撞个跟头才罢休。
待他说完最后个字,春桥手腕颤,掌中茶盏竟啪声碎在地上。他倏然起身,先是朝何凌山指指,旋即放下手,神色复杂地怒道:“凌山,你可真是好弟弟,这回你真是逼死!”
何凌山以为自己把话说得太重,惹怒春桥,当即想与他道歉。谁知春桥重重地叹口气,又问他:“你明天上午有事要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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