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凌山道:“是因为?”
温鸣玉抬起眼来看他,反问道:“就这样喜欢别人怪罪你?”
何凌山被说得颇为不好意思,他不言不语地在温鸣玉对面坐下,看对方拉开书桌抽屉,从里面取出只匣子。那匣子做十分精巧,边缘有复杂雕纹,锁扣也是银质梅花形状。温鸣玉在锁扣处熟练地拨弄几下,修长食指往前推,继而咔哒声轻响,匣子应声弹开。
两枚印章安安静静地躺在匣中,旁边还放着把钥匙。温鸣玉将匣子递给何凌山,边解说:“这是印章,也是作为温家主人身份信物,有它们,往后你想要差遣谁,可以少费些口舌。”
他神情柔和,却完全是办正事严肃语气,讲解完印章用途后,温鸣玉又补充钥匙来历,连它属于哪个银行里面有什都说得很清楚。何凌山被对方这
软磨硬泡,非要叔叔亲自来和自己交谈,甚至在许瀚成主动询问是否要将温鸣玉请来后,咏棠想也不想地拒绝。许瀚成只好代主人询问对方要几时回家,咏棠回应得很敷衍,直说要个星期。
“个星期?”许瀚成声音大许多:“少爷,还有五天就要过年。”
咏棠下子哽住,显然他完全没有意料到这件事。沉默片刻后,他才匆匆补充:“那就四天后吧。”
直至许瀚成挂上电话,咏棠方才说话仍让他觉得新奇。咏棠少爷从小就爱黏着叔叔,他是知道,何以今天突然就转性,要和温鸣玉疏远起来。不过这份疏远或许亦可看做是某种意义上成熟,尽管来得有些晚,总归不是坏事。
没有多久,许瀚成就等到少主人回办公室。对方身后还跟着人,个子高高,半张脸捂在围巾里,只露出双冷冰冰杏眼。那人看见他,立即顿住步子,把围巾往下拉,唤道:“许叔。”
原来温鸣玉方才出去趟是为这个,许瀚成见门外立着几个保镖,便道:“还是头回见何五少爷来这里,是有事要办吗?”
温鸣玉笑笑,替何凌山回答:“是觉得办公无聊,想要个人作伴,你做你事就好,不必管他。”
许瀚成忍不住僭越回,朝主人抛去两束责备目光。小少爷不声不响地离家出走三年,险些牵累这个做父亲丢去半条命,现在人找回来,温鸣玉理应严厉地教育他番,好让他知错则改。谁知温鸣玉不但连半句追究都没有,还对犯下大错儿子愈发纵容,虽说何凌山不至于变成第二个温咏棠,然而温鸣玉对待小辈这副宽容态度,许瀚成是很不赞同。
温鸣玉对下属无声谴责视而不见,径自把对方打发出去。待到许瀚成掩上门走,何凌山才掀开窗帘往走廊张望,回过头问:“方才许叔为什瞪你?”
他说话时,神情里藏着些细微笑意,显然是因为许瀚成方才那番小小顶撞。温鸣玉似真似假地叹口气,只道:“人忙碌起来,总是有很多理由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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