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棠完全懵住,他努力想说服自己没有听懂,脑袋里和脸上却像同时是烧起来般,每寸都在焦灼地发烫。其实他从很早以前就对尚英答案有所预感,奇怪是,咏棠非但不反感,反而更加理所当然地享受它带来好处,就像他理所当然地享受所有应得好处样。可猜想终究和对方亲口承认大不相同,咏棠突然有些不敢再面对尚英,他手忙脚乱地往床边爬去,两只脚踢踢踏踏地寻找拖鞋:“你结不结婚,关什事。”
只脚套上,另只拖鞋却始终不见踪影。咏棠也不知自己在害怕些什,光着只脚就想站起身。不料他尚来不及动作,床榻陡然震动下,尚英手臂从身后揽过来,拦住他腰,再往后轻轻带,咏棠就毫无抵抗能力地摔进对方怀里。
“放开,”他用力挣扎下,略微恼怒:“不喜欢你开这种玩笑!”
咏棠颊边烫,是尚英脸贴上来,他下巴上有新生出来胡茬,用眼睛看不清楚,可肌肤摩擦时,它们存在便分外鲜明。咏棠被磨蹭得手脚发软,连挣扎都变得敷衍,唯有嘴上还在作最后抵抗。尚英边蹭他,边低声道:“咏棠,你生气也好,不理会也好,你想做什都不用怕,从小到大,只惯着你个人。”
他呼吸湿润温热,咏棠浑身颤,说还是那句话,不过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你放开……”
看着长大,怎日后就会变成外人?”
“怎不会?”咏棠答得飞快,显然是心里早已备好答案:“等你有心上人,和她结婚之后,除她,谁不都是你外人?”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随之放大,等到尾音落下后,房间里便只听得见咏棠急促呼吸声。尚英打量他阵子,继而轻轻点几下头,仿佛领悟咏棠这场脾气来龙去脉。他问道:“温叔叔要结婚?”
咏棠答没有。
“那就是——他有心上人?”尚英惟妙惟肖地学咏棠语调。
尚英拧过
对方调侃让咏棠面红耳赤,但他永远不肯承认自己恋情就这样无疾而终,输给他眼里彻头彻尾下等人。他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尚英没有再问下去,不过咏棠明白,与其说对方相信他说辞,不如说是尚英本身对答案真假并不感兴趣。尚英从小就不像他哥哥们,因为岳端明与温鸣玉交情,都喜欢围着咏棠叔叔打转。他待在温鸣玉身边时间最长,却是最不亲近温鸣玉个。幼年咏棠愿意与他交好,或多或少也存着点对方不会和自己争夺叔叔心思。
“你尽管放心,”尚英忽然在他身边躺倒下来,将双臂叠在脑后,说道:“不结婚。”
不等咏棠质疑,他又慢悠悠补充:“也不会喜欢其他人。”
他促狭朝咏棠眨眨眼睛,神态派轻松,宛如自己说全不是什大事:“管你辈子,不把你当外人,这样说你满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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