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去见你好朋友,玩得是否尽兴?”温鸣玉`体谅着他不经意撒娇,主动提起另个话题:“今天傍晚才回来,你们倒和分别前样要好。”
何凌山干脆往地毯上坐,趴在温鸣玉膝间,将姜黎如今境况,连带着自己与这双兄妹谢意起讲给他听。说到最后,他忍不住连先前那点小小烦恼并都倾倒出来,又向温鸣玉打听姜黎这三年经历,想知道是什事影响他朋友,让他居然介意起他们之间身份。
“与其说是‘什事’,不如说‘什人’。”温鸣玉笑道:“你朋友天性本分,从想不起作这种比较,独独件事不至于让他改变性情。或许他是新结交什要好朋友,而他结交那个对象,恰好又与他身份有差,才让他关注起这种不平等。”
何凌山听得心中惊,直觉温鸣玉猜得没有半点误差。他想到姜黎家中摆放那张照片,姜黎昨日神情里闪而过心酸与惆怅
兴,他想要明明已经得到,心情却和没有得到前毫无分别。
所幸他很快就想通这是怎样回事,何凌山盯着身前人,道:“不要这个。”
对方朝他挑眉,仿佛在问“那你要什”。他不说话,只看着温鸣玉,对方又笑笑,道:“你啊,脑袋里成天不想正经事。”
语罢,他拉住何凌山手,将青年扯得俯下`身子,才轻轻在何凌山额头落个吻。
何凌山默不作声地想,自己在旁人面前,大抵是再无趣不过。可假使对着心上人也如此循规蹈矩,那还有什快乐可言。况且温鸣玉总是在嘴上责备他,然而从未真正地拒绝过自己,可见那些责备并不全是真心话。倒不是温鸣玉有意口是心非,他生长于典型旧式大家庭,有个严厉得不近人情父亲,温鸣玉从小所受管束让他变得内敛端重,对于感情表述,注定不能像自己样肆意自如。
他视线不慎溜到那叠账本上,不放心地问:“真没有错漏地方?”
温鸣玉刚故意做出沉吟神态,就见何凌山连手都攥紧,顿时不忍再逗他,答道:“没有,不过——”他将话锋转,等到何凌山脸色又起变化,才忍着笑说:“如若你明天还要继续,可以让来教你”
不料何凌山听罢,反而摆出副不赞同态度,认为对方平日工作已经十分繁重,感冒又刚刚痊愈,实在不宜再过度操劳。不过他脑袋里转这许多念头,道出来只句:“不必,做好之后再拿给你。”
温鸣玉却道:“都快要过年,就连街边卖苦力人,都可以在这时候稍作休息,难道倒没有休息权利吗?”
他们之间许多话都不必说全,其中个人省略词句,必叫另个人猜得清二楚。何凌山隐约知道,他们这份默契两成可说是情人心有灵犀,另外八成,悉数源于两人相似性情。这个发现使何凌山亦喜亦愁,他勾住温鸣玉手指,沉默地轻轻摇晃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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