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才那个吻就像束日光,不刺眼,亦没有炙热温度,却悄然地在那层冰壳上融出细小破口。温鸣玉首度被外物侵扰,心烦意乱之下,又有阵无法言喻欣悦。
而这时候温鸣玉才明白自己对盛欢产生极大误会,这孩子亲近和示好,大概和血缘没有半点干系。盛欢之所以不愿意叫他父亲,是因为对方从开始就不想要当他儿子。
盛欢自小就缺失对亲情认知,可以不顾人伦,但温鸣玉不可以。他知道自己有纠正对方责任,可要怎样纠正,又是件使他烦心事。
他把自己冰封太久,竟然有些留恋起那点前所未有温度来。
半。
酒醒,才意识到眼下情景是多荒唐。他和他亲生儿子同倒在床上,自己衣衫不整,身下盛欢发丝散乱,双清润杏目正直直地盯着他。那目光是澄澈、真挚,偏偏被眼角那抹红晕浸染,恰似盒胭脂化在白雪中,顿生出纯洁又妖冶意味。
温鸣玉头痛欲裂,立即松开手,翻身坐起来。他扯过落在地上浴巾,将手上白浊擦净,这才拉拢衣襟,重新系好带子。
等到整理完自己衣着,温鸣玉才俯下`身去,用被子将盛欢牢牢裹住,沉吟片刻,还是开口:“你先睡吧,坐坐再过来。”
他话音刚落,原本安安静静,由他摆布盛欢突然问道:“你生气吗?”
温鸣玉忍不住伸出手,拨拨盛欢额发,笑道:“没有生你气。”
说完这句话,他仍没有来得及抽身,盛欢蓦地支起上半身,极快地在他脸侧印个吻。
少年唇湿润柔软,像温热片雪擦着脸颊落下去,乍然相触瞬间,温鸣玉心脏像短暂地在半空停滞刻,继而极轻,又极重地坠下去,发出道清晰碰撞声。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听到那声音,可他心底确像是被什撞过般,深深地陷下去。温鸣玉再也不愿停留,他抛下盛欢,个人走出厢房。清莹月色寂寂照在长廊上,温鸣玉像是忘记身上湿透睡袍般,倚在雕花阑干上,动不动地站立着。
从很小时候起,温鸣玉就在自己世界外筑层厚厚冰壳,将自己与其他切隔离开来。在这层冰壳里,风月不侵,切都是在他掌控中,无论是憎恨还是爱意,他都可以很自如应对。他年纪愈长,待人更加温和,可那层冰壳却从未被撼动过,温鸣玉并不是个多情人,他喜欢这样安全又疏离阻隔,因为在这样距离下,他可以直保持着清醒。而往往就是这份清醒,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地赢过许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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