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让盛欢默然阵子,忽然反问:“温先生是这样想?”
“这只是想法。”许瀚成答道:“三爷什都没有说,就让来……”话说到这里,许瀚成又无法接下去,因为温鸣玉原话是让他来询问盛欢是否要再回珑园。他觉得自己若是重复这句话,盛欢肯定会给予否定答案,于是擅自改变说法:“让来带你回去。”
盛欢没有注意对方微妙停顿,他紧紧地抓着自己手指,直把那里捏得通红,才说出那句酝酿已久话:“不回去。”这五个字说出来,盛欢只觉心头被巨石碾过般,闷闷地泛起阵钝痛,但又有种如释重负轻快,他重复遍:“以后也不会再去那里。”
许瀚成像是早会料到他会这说,立即开口:“知道,你受很大委屈,但你千万不能赌这种气。”他抬起手,似乎想要拍抚盛欢背脊,但想到对方不喜欢被人触碰,手又放下去:“三爷是你父亲,
仿佛是敲在盛欢心头样,让他猛地转头看过去,觉得很有可能是珑园来人,但又没有十分自信肯定这个想法。
姜黎不知朋友在想什,夜深,他有些害怕去将门打开。他趴在门缝边不停张望着,半天才问出句:“什、什人?”
对方听见,却直接唤道:“盛欢,是。”
没有料到来人竟是许瀚成,盛欢匆忙起身,亲自去给他开门。许瀚成正提着只袋子站在外面,见到他,便皱起眉,问道:“怎跑到这种地方来?”
语罢,他步跨进门里,脑袋险些撞在门框上。许瀚成身材高大,站在这间空间无几房屋里几乎要抬不起头。盛欢看见他,总有些心虚,诚实地做出回答:“来找朋友。”
在被赵四娘抓走那天,姜黎曾与许瀚成有过面之缘。他胆子本来就小,面对这样个面貌凶恶陌生大汉,更加连话都不敢说。盛欢只好走到帐子另边,许瀚成跟在他后面,见他仍踮着右腿,忍不住道:“身上有伤还要到处乱跑,你这孩子也太不珍重自己。”
见盛欢低着头,副乖乖受训样子,许瀚成又于心不忍起来。他把手里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罐药酒,居然还有盒小巧精致栗子蛋糕,径自在姜黎床边坐下来,对盛欢招招手:“过来让看看。”
盛欢还是第次受到长辈这样照顾,颇为不知所措。他慢慢挪过去,看到许瀚成对他肩膀伸出只手,便僵硬着没有躲。许瀚成沿着盛欢脱臼地方捏弄几下,见他疼得哼声,就立即减轻力道,低声问:“自己接?”
他以个含混音节作答。
许瀚成却是无言以对,倒不是因为盛欢手法有任何问题,相反,他处理得很好,就算让医生来做也不过如此。但究竟是怎样遭遇,才会让只有十六岁盛欢拥有这种本领,许瀚成不愿再细想,只默默地叹息声,对盛欢道:“你不回珑园,是在生三爷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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