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过且过,该狠则狠。
柳朝明看着天边微光,不知怎,想起当年那个跪在他跟前,说:“大人之志,亦是时雨之志”苏晋。
带着三分稚气,三分不谙前路茫惘。
而如今这个苏时雨,已独当面足以自保,不必他再护生。
得道咸池门外,众臣已等候在此,出征十万将士在道旁旷野上集结成阵,旌旗遮天蔽日,兵势望无际。
若非舒闻岚想拿柳朝明把柄,在往来京师信函中作梗,单凭杜桢与任暄二人,还瞒不下柳昀和沈青樾这久。
因此舒闻岚虽未直接参与其中,但要问个罪,却也是足够。
“朕问苏时雨可要参舒毓本,她说她没找着证据,怕弄巧成拙成‘莫须有’,只好作罢,还让朕责罚。”朱昱深说着,笑,“你信?”
苏晋在蜀中时,便已通过蛛丝马迹找到舒闻岚与此事瓜葛,加上另外四十六桩屯田案,舒闻岚即便再谨慎,难免会露出马脚,凭苏时雨之能,怎可能找不到证据?
她只是不愿意参舒闻岚罢。
”
夜还是最深最暗时,两人起步下墀台,穿过宫廊。
朱昱深道:“苏时雨此前来过来,屯田大案已快审结,四十六桩案子,各地涉事*员该处置处置,等她上折子,你看这办。”
柳朝明点头:“是。”
朱昱深又道:“涉案大员中,杜桢与任暄,个贵为户部侍郎,个贵为吏部侍郎,苏时雨主张是拉出午门,当街问斩,将罪行昭告天下,但朝中老臣均为任暄求情,毕竟他袭他父亲长平侯爵位,伤旧臣颜面就是伤天家颜面,你怎看?”
柳朝明道:“陛下这些年辛苦,此去战更是前所未有艰难,但时过于期,否则终泰,待陛下得胜归来,天下定能安泰。”
朱昱深道:“是,只是北疆与西北
柳昀与舒闻岚之争,在于是否设立宦官衙门。
但经蜀中番风波以后,这个衙门是否设立,早已取决于朱昱深,而非舒闻岚。朱昱深是个惜才人,连晋安旧党都能容,如何又容不下个舒闻岚?
何况对于苏晋而言,如今内阁里局势,除掉个舒闻岚,她与沈奚、柳昀就能和睦共处?
她与沈奚自是义比金坚,但与柳昀却时敌时友,政局瞬息万变,留下个舒闻岚,形成三足鼎立之势,才是最稳固。
苏时雨有远志,无意争,但也要求存。
柳朝明道:“此事臣知道,几位尚书大人与致仕老臣也到臣这里说过,但臣看法,与苏时雨样,杀无赦。”
天家颜面若需个爵位来保全,那便不叫天家。
这是新政实行之初,手段只有凌厉,才能杜绝后患,他们要做给天下看。
朱昱深看柳朝明眼:“行,你既与苏时雨个意思,便跟她起力排众议,争得赢便争,朕不管。”
略顿,又道,“她倒是实在,还与朕说,屯田制施行三年,之所以会起这多桩案子,其实还与舒毓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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