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熙微点头,松开梳香手,来到沈奚身边。
他生于荣贵,长于苦难,自小求生求存,双肩便有重负,沈奚从未将他当作个孩子看,当即将所有计划全盘相告。
申时已过大半,山里天黑得早,云端镶上金,透过树隙洒下,像滤去层锐色,漫山遍野霞光。
云熙听完沈奚话,半晌没作声,片刻,他退后步,撩开袍摆,对着朱南羡,沈奚与苏晋三人跪下:“麟儿多谢十三叔,阿舅,与苏大人这路来倾心相护之情,舍命相救之恩,麟儿此去东瀛,定克己勤勉,寸晷风檐,等有朝日,麟儿长大,定回
这是当年朱南羡以命换命前,让覃照林带回给她。
苏晋将这枚玉重新赠给朱南羡:“陛下,你之间,又岂在朝朝暮暮?”
雨字膈手,曾在他掌中烙下深痕。
朱南羡将玉往手中牢牢握,不再迟疑,当即掀帘道:“停车。”
他们马车停,前头开道,后头跟着,全都跟着停下来。
帝’名号,离开蜀地。”
苏晋道:“左谦这些年直在西北领兵,田宥既是他人,定与西北有联系,恰好今年初,赤力又有异动,西北正在募兵,陛下出川蜀,便可以在田宥相助下,以募兵名义,赶赴西北,那里有左谦与茅作峰守着,疆外更有赤力虎视眈眈,朱昱深便是想动,也会掂量权衡,陛下您到那里,便能平安。”
沈奚道:“也认为这是最好办法,所有人都能活下来不提,追兵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十三身上,麟儿与梳香也会更平安,等追兵意识到前后因果,赶回来封锁蜀地时,十三已在去往西北路上。”
可他这话说完,朱南羡却没作声。
确是最好办法。
沈奚与翟迪、覃照林将事态说明,二人随即带着众官兵与翠微镇民去山道拐角处歇脚。
梳香早便知道沈奚来,奈何赶车是旁人,为不曝露身份,不敢掀帘相认,而今总算得见,拉着云熙疾步上前,泣声呼道:“少爷——”
沈奚将她扶起,温声道:“听十三说你受伤,这奔波,莫要忘用药。”
梳香连忙道:“伤得不重,多谢少爷挂念。”
沈奚又看向云熙:“麟儿,过来。”
可是,这也意味着他此时此刻,就要与阿雨分别。
好不容易重逢,连个像样成亲礼都未曾予她,如今竟又要天各方,下回再相见更待何时?
他不是看不透时局,也并非拘泥于儿女情长,他只是不想负她。
沈奚看着朱南羡,知他此生重情重义,肯为交心之人舍命,却不肯他人为自己涉险,于是道:“虽保不你与麟儿,但时雨,启光,还有田宥,定竭所能保住他们,而今要迁都,朝廷急缺人才,翟启光与田宥都是有大能之人,朱昱深虽狠绝至极,但十分惜才,必不会动杀心。”
苏晋似想起什,探手至脖间,扯出根红绳,红绳另头系着枚玉,玉上镂空刻个“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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