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朱南羡此问出,屋子人面面相觑,田叔犹疑着答:“老爷既是县令大人带走,大概……送去衙门吧。”
“不在衙门。”这时,江玥儿小声道,她看朱南羡眼,方才难堪又在心里滚过几遭,脸白得没血色,“姚大人在锦州府有所别院,早几年,姚大人刚上任时,阿爹曾去拜访过。”
她这话内有乾坤,明白人听就懂。
姚有材是官,江旧同是商,官手里握着商命门,商去拜访官,能干什勾当?
苏晋不着痕迹地皱下眉,同时也明白江玥儿为何而再再而三地求朱南羡帮忙——江旧同本身就不干净,以正常渠道救人
苏晋愣住。
多顶八人抬墨轿?
钦差轿子,除青呢,便是蓝呢,用墨色,摆明是为掩人耳目,可是,既为掩人耳目,为何不乘与二位钦差爷同色帷子轿子呢?
只有个解释。
坐在墨轿里头人身份定既尊崇又特殊,尊崇是因为他轿子也是八人抬,而特殊,则是由于哪怕要掩人耳目,两位钦差也不能与他乘同色轿辇。
他这话说得直白,女儿家颜面被驳得荡然无存。
江玥儿脸霎时红霎时白,揪着手帕,慢慢咬紧唇,眼泪淌得更厉害。
众人时茫然,南亭在翠微镇直独来独往,几曾有家室?想问,又不好开口,他疏冷寡言,与镇上任何人都谈不上相熟。
气氛有点儿僵,所幸没过多久,去打听钦差名讳虎子爹回来,今日出大太阳,外间炎炎,虎子爹身汗,坐下来牛饮三碗茶,才道:“衙门前官差说今日府尹大人要陪着二位钦差爷去明光祠祭谷神,宝定胡同大早就有兵把守,等钦差大人轿子出来,更是将人拦在十万八千里外。拼命挤,也只在胡同转角瞧眼轿子,里头坐着人姓甚名谁,什官职,围着看都是老百姓,都不晓得。”
苏晋问:“什样轿子?”
苏晋思及此,心中疑云丛丛。
看似平静蜀中暗流汹涌,姚有材顶上那位大人是谁?二位高品钦差又是谁?坐在墨色轿子里,究竟是何人?
朱南羡看苏晋眼,知道她心中思虑,想想,单刀直入:“江老爷人在哪里?”
万事不离其宗。
切起始是屯田新政,那先将新政这茬弄明白,其他事端自会浮出水面。
虎子爹想想:“打头个宝盖顶是府尹大人轿子,认得,后两个蓝呢帷子,都是八人抬大轿。”
苏晋与朱南羡对视眼。
八人抬大轿,这是三品以上朝官才可享仪制。
从京里派来地方钦差,若非遇上急需处理大事,般来说至多四品,这回竟派两名位至堂官,蜀中水真是又浑又深。
谁知这还没完,虎子爹接着道:“不过有桩事有点奇怪。个府尹大人,二位钦差爷,按说该有三顶轿子是吧,哪晓得三顶轿子走完,后头又跟顶,墨呢帷子,宝盖,也是八人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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