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生,无论死。
船已划到闹市,两岸喧嚣声渐起,觉察出怀里人已平息些,朱南羡这才轻声开口道
苏晋就在这烛灯旁坐着,她仍有些怔怔,听他掀帘进来,立刻抬眼来看他。
她与朱南羡不样,三年,朱南羡好歹知道她活着,只是误以为她在宁州,可她却以为他已不在,只身伶仃亦如走过条黄泉路。
就连此刻重见光明心也无法落到实处。
真怕是场梦。
朱南羡轻声唤:“阿雨。”
手里缰绳头系在刀上,另头打个结,抛向探出墙头花枝,任马往前奔驰,感觉到花枝崩到极限,将手里刀松。
长刀借着花枝回扯力道,飞快回弹。
追来几人没弄清状况,看着柄刀凌空向他们斩来,还以为惹什不干净东西,吓得勒马躲避。
樱枝巨晃摇落阵湘妃色花雨,柔软瓣借着风散落在苏晋身侧眼前。
朱南羡见官差已被他远远甩下,却并不减缓速度,纵马穿过这场花雨,出窄巷,来到水岸前,高喊声:“船家!”
正采衣领,要把他往马下拖。
十余名离得近衙差看,这还得?当即挥刀上来拦。
朱南羡在马上俯身,将手里揪着人往他们身上扔,打退干人。
又握住另人手腕往下折,夺他手里刀,刀抛至左手,横刃挥,另干人也被打退。
花朝夜,人们都去城中阜南水岸。
苏晋眼泪下又落下来,慢慢淌满张脸,可直到朱南羡将她揽入怀里,熟悉,温热气息扑面而来,安定得让她知道这场梦惊不散,才敢啜泣出声。
她其实很少流眼泪,但眼下却怎都忍不住。
就好像九岁那年躲在牛车里离开故居,独自在路边树下哭日夜,抬头,却看见阿翁好端端站在眼前,说:“阿雨,阿翁还在,日后们爷孙仍在起。”
阿翁自始至终都没有来。
还好,这世上到底还有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抛下她。
随即抱着苏晋下马,在岸旁跃,跳上只窄身蓬船,扔锭银子给艄公:“往热闹地方划。”
这里是阜南水上游,再走两里,就到城中赶花朝,放河灯地方。
而今锦州府内是有钦差,今夜事,无论是张府尹强抢民女,还是姚县令借着新政要分桑田利,都是他们不占理,是以旦到城中繁华处,他们就不敢闹出动静,想捉住他们,只能从长计议。
朱南羡站在船头,先将今晚种种因果想得分明,确定暂无危险,才掀帘进船篷。
船篷内矮几旁点着盏烛灯。
马已疾驰起来,这处街巷寂静,只有几株探出墙头红樱枝开得热闹。
朱南羡将夺来刀递给苏晋,回头看看,竟有五六匹快马追来。
张正采与姚有材想必是横行乡里惯,受这等窝囊气,双目都气出血丝,恨不能将他追回来大卸八块。
就凭这群废物?
朱南羡对苏晋道:“刀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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