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苏晋身影消失不见,马昭才上前来重新见个礼:“柳大人,言大人。”
言脩“嗯”声:“陛下怎样?”
马昭道:“回言
“方才在东栏台上站着人就是你?”苏晋问。
马昭虽是内侍,但身形却是宦官里少有修长挺拔,远望过去,确像他。
“是,奴婢如今被调任至明华宫伺候,夜里过来宫前殿交代年关事宜,听他们说雪地里人是苏大人,便站在栏台上看大人会儿。毕竟从前在未央宫照顾过大人两月,见大人在风雪里身姿单薄,难以释怀。”
苏晋又道:“你既在明华宫伺候,那你……”
她说到这里,忽地自顾自止住。
还没走上前,锒铛铮然响,苏晋往旁移步寸许,竟避开他。
刘御史有些窘迫地愣住,又移目看向柳朝明。
谁知柳朝明也脸清寒,斥道:“没规矩是吗?”
所幸没过多久,方才去寻人侍卫便回来。
落后他身后半步,是都察院御史言脩与名罩着墨色斗篷人。
暮雪封天,柳朝明自阶沿走下,眼底凝着寒霜:“怎回事?”
刘御史道:“回柳大人,苏大人说方才在轩辕台上瞧见人,想知道是谁,下官已派侍卫过去打听。”
苏晋抵墙站着,别开脸不看他。
她发丝有些凌乱,微垂眸光是迷离,抿紧唇角微微轻颤,也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担忧。
柳朝明目光落在她锁在颈枷里手。
便是问,又能讨来什结果?
正如这三个月来,被暗无天日地幽禁在柳府书房,外间世界不知已变迁几何,谁去谁留,谁生谁死,竟无人与自己言,纵是问,也不过多添个阿留,个万事不能与她道哉人。
“苏大人。”刘御史唤声。
苏晋直起身,没看他,亦没看柳昀与言脩,回过头,往空空荡荡东栏台上又望眼,随后涉着雪,步步往刑部走去。
她认得路,不需要旁人引。
夜幕里,这袭墨色斗篷如同自漫天雪海里荡来叶孤舟,苏晋怔怔地看着,忍不住要走近几步。
但她已比方才清醒许多,很想见他,又盼着千万不要是他才好。
黑袍人走近,摘下兜帽:“奴婢马昭,见过苏大人。”
眸中因忧思反复掀起波澜在瞬间归于平静。
但这平静里,仍带着丝迟疑。
纤细手指冻得通红,指节处已有块块青紫,手腕破皮,大约是方才摔倒时擦伤,还在往外渗血。
他眉心微微拧。
旁刘御史看到柳朝明神情,目光亦落在苏晋手腕上。
久在朝中,谁不知苏柳二位大人走得近,听闻两家还是世交,这不,连苏大人犯事被押回宫,都察院钱大人还额外交代要以礼相待,刑枷就是做个样子,到刑部便为苏大人摘。
刘御史道:“这枷子太沉,天又冷,苏大人这等在雪里,必是要冻伤。”取出铜钥,“不然下官先帮大人将颈枷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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