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开口时,眸子里深默尽褪,取而代之是如初见时冷静与清寡:“苏大人误会,沈大人既有决断,本官不过是去看
倘若朱昱深真患痴症,那就随龙船沉在太液湖里,只要他敢浮上水面哪怕只换口气,则说明他痴症有假。
而旦证明痴症是假,沈青樾定会下杀手。
两头都是绝路。
这是要拿朱昱深命来试探。
柳朝明言不发地站起身,苏晋却先他步,抬手将他拦。
言脩不等柳朝明应允,推门便道:“大人不好,沈大人他——”
话说到半生生收住,他看到仍端坐在公堂内,直未曾离开苏晋。
“沈青樾怎?”柳朝明没回话,反是苏晋先问句。
言脩目色里有掩藏不住焦急,但这事如何能当着苏尚书面禀报?
苏晋慢条斯理地又道:“言御史有什话,不能当着本官说?”
小吏进房掌灯时候,柳朝明又看眼天色。
苏时雨已借着安南行商案,在他公堂里议足炷香。
说是抛砖引玉投石问路又不像,从九江府死录事,说到前阵子毙命清河县县令,更像是在……耗时辰?
但她为何要与自己耗时辰?
柳朝明心绪沉沉。
“大人是要去太液湖?”她笑笑,“但时雨以为,四殿下回京复命事宜,原就是青樾手操持,青樾与和大人共同主持内阁,难道不该彼此信任?大人此去若是与青樾起争端,反倒会叫人以为是内阁不睦怠慢四殿下,到那时,好事也成坏事。”
她这是什意思?威胁他?
柳朝明默不作声地看着苏晋。
这个他亲手为自己树起敌人,不知不觉已长成参天大树,人独立,也能挡住八方风来。
他时咂不出心中滋味,片刻后,竟也笑下。
言脩本就犹豫,被她拿这话堵,竟真地不知该不该开口。
“可是秋礼上出事?”柳朝明忽然道,他看苏晋眼,不欲再分神理会她,“但说无妨。”
“是,四殿下在太液湖上巡军,龙船飘到湖心不知撞着什,已淹半水,但沈大人说,龙船巡军是陛下亲赐恩德,便是淹水也是天意,应该顺应天命,不允任何人去救。”
他口气说到这里,顿顿又补充:“沈大人还说,四殿下从前是会浮水游水,只是如今痴,倘若没得痴症,殿下死不。”
沈奚意思十分明——
哪怕苏晋已猜到安南案子是朱弈珩做,今日后宫设宴,太液湖行秋礼,她总不至于挑在这个众目睽睽当口命人将朱弈珩掳去刑部,无凭无据倒罢,朱弈珩到底是王爷,没令人信服借口,她怎和众臣交代?
不对,应当与朱弈珩,与安南行商案子无关。
可他们之间除安南案子,还有何事值得她大费周章?
既然与朱弈珩无关,难不成——与朱昱深有关?
方才闪而逝念头就要浮水而出,外头忽然响起急促叩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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