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龙船飘到湖中,只听金吾卫副指挥使声齐呼,两岸亲军卫同举矛高贺。
沈奚紧紧盯着立在龙船上朱昱深,就在这振聋发聩呼喝声传来瞬间,正自湖心缓缓而飘龙船忽然震震。
这幕朱昱深副将也看见,忍不住往前步,想要看得仔细些。
就在这时,船身忽然又是晃,然后慢慢地,往左|倾斜个角度,朱昱深没站稳
两名掺着朱昱深内侍见沈大人要扶四殿下,连忙撤手退去旁。
沈奚将朱昱深引到龙船上,跟着他们副将正也要上船,却被沈奚抬手拦,轻斥道:“不懂规矩?”
副将愣愣,不解道:“沈大人是要让殿下人上船?”
沈奚蹙眉看他眼,没说话,湖畔礼部侍郎邹历仁连忙上前来解释:“这位将军有所不知,龙船算是陛下恩赐,船上将军要受两岸军民朝贺,因此这船只能由殿下人登,哪怕多人都是有损陛下龙威。”
这话不假。
心事,正是要借此障他目。
他知道她目,但荒唐是,他竟真地被障目。
手里供状如团雾,罩住他眼前景,令他方才浮水而出念头如湖石沉下去,他自是有法子沉身入水,再将湖石找到,可等他找到湖石,切还来得及?
方才念头在他心底留下丝莫名急迫感,柳朝明面上没表情,却忍不住,侧目看眼窗外天色。
霞色已褪去大半,戌时正刻,金吾卫与府军卫已在太液湖畔列阵,将要入湖龙船泊在堤岸,沈奚目色自天际收回,看眼不远处被内侍扶着走来朱昱深,问身旁人:“怎样?”
此礼就算换到湍急淮水上,也是由钦天监事先算好日子与风向,令船顺风而行,讲究个顺应天命意思。
副将还犹疑:“可是四殿下……”
“将军心安,等半个时辰过,抛锚将船勾回来就便算礼毕。”
副将听这话,仍不能放心,但岸头侍卫已解绳缰,龙船顺着风,缓缓往湖心荡去。
说是龙船,实也不尽然,较之真正下淮水天子之船要小上许多,统共只有五六丈长。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气势煊赫龙头,如蛇似蛟船身,随风而去如应龙入水。
身旁人是刚从前宫过来吴寂枝:“回沈大人,苏大人已去都察院拦着柳大人,她说会与柳大人提安南案子,便是柳大人能反应过来,借此拖他阵子想必不难。”
沈奚又问:“后宫开宴吗?”
户部名郎中道:“下官方才已跟宗人府胡主事打听过,后宫宴要吃到戌时末,因戚太妃与喻太妃怕后宫冷清,怠慢四王妃,特意请戚绫郡主与几位臣眷贵女进宫,比寻常宫宴还吃得久些。”
沈奚点点头,将眼里沉沉色下收尽,大步迎上前去,笑盈盈地道:“姐夫来得不早不晚,正当时候。”
他声音清朗好听,说又是自家体己话,叫人听心神都为之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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