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寂枝道:“不,本官还有事。”与苏晋
柳胥之摆摆手:“你且去忙吧。”
苏晋这回巡视择三个州镇,虽都在京师附近,往来皆需两日行程,她初四出发,回京已八月十七。
刚下马车,候在正午门吴寂枝便迎上来道:“这个月初九,湖广灾民起,bao|乱,死伤十余人,消息昨日传到宫里,听说是竟与筑堤有关,大理寺张大人提议说,由三法司起指派两名钦差去武昌府办案,柳大人让下官在这里等着大人,请大人回宫后立即去都察院。”
苏晋点下头,边往都察院走边道:“此事昨日已听说。”
吴寂枝又道:“四殿下与四王妃明日就进京,礼部与兵部想以秋礼犒赏四殿下战功,罗大人已与沈大人差不多商议好,但咨文该由内阁出,沈大人说今日晚些时候要与大人您商议。”
绝念,待他人狠,待自己更狠,这是成大事脾气。但是儒生,遇事总是悲天悯人,柳昀到底也是学生,看他如此惯于自苦,免不心疼,宁肯他平凡些,活得自利些,说不定还能多享几分清欢。
柳胥之道:“罢,过几日便要离京,无暇为你事操持。你位至首辅,已可为自己做主。”他自案头取出方木匣打开,里头是根纯金簪子,“这簪子是比着你母亲当初最喜那支做,你若心中有谁,便将它并在聘礼里,算是为父与你母亲心意。”
柳朝明将木匣接在手里,应道:“是,儿子近日公务繁忙,待忙过,定择名温良恭顺女子为妻。”
自初入仕途直繁忙至今,何日才能忙过呢?
柳胥之听他连这话都像打官腔,忍不住想叮嘱两句,话都到嘴边,生生咽下去。
苏晋道:“待会儿你跟礼部人打声招呼,让他们先将咨文写好,看如有不妥再改。”
得到都察院,她脚步顿,问:“陛下有消息?”
“陛下八月初启程返京后,兵部那里日日有消息,行程十分顺利,与原定计划般无二,苏大人要看兵部急函?”
苏晋点头:“让兵部送到流照阁。”
都察院小吏见苏晋,疾步迎上来道:“苏大人,柳大人与翟大人言大人已在公堂等着您。”又问吴寂枝,“吴大人要并商议?”
说他就能听吗?
柳胥之觉得自己是真地老,连心肠都不如以往硬。
昔年为让柳昀成材,不惜伐他院中玉兰树,看着小柳昀在树桩子旁枯坐夜,他甚至不曾劝慰句,以至于后来柳昀离家独自上京,柳胥之也不曾命人追过。父子俩自此三年没有往来,直到孟良寻苏时雨归来,双腿坏死,仍领着柳朝明重返杭州柳府,柳胥之才看在孟老御史面子上,重认这个儿子。
这多年过去,那个四岁就会自字为昀柳朝明,已经彻彻底底地成柳昀,而柳胥之,已不是昔日柳胥之。
成长是苦修,是不觉乏味漫漫酷刑,但苍老只是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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