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这日夜,吴寂枝正拿新誊录好三法司州道县刑狱案宗分配概要给苏晋过目,不妨公堂门被人推开,进来正是刑部右侍郎方槐。
方槐见苏晋,先是诧异,尔后笑道:“大人次日出使,今日还夜宿公堂案牍劳形,叫等汗颜。”
苏晋道:“也没甚旁事物,唯走后,案宗要与都察院大理寺分审这桩,说到底是劳烦两个兄弟衙门,再过目次为妥。”
方槐点头,他这个人向没架子,见苏晋审卷宗审得认真,便对旁吴寂枝道:“险些忘恭贺你高升刑部郎中。”
吴寂枝道:“方大人哪里
他回过头,无声息地望眼正后方魏巍殿阁宫阙,勾勾嘴角,忽然笑声。
乐公公连忙问:“柳大人果然猜到?”
柳朝明面无表情:“陛下拟道密旨。”
闻此言,乐公公大惊失色。
帝王拟密旨,若非关乎皇储社稷,只能是动杀心。
公公急匆匆地跑过来,对着掌灯内侍呵斥句:“没长眼东西!”又跟柳朝明赔礼,“是杂家管束无方,这些新进宫小火者毛手毛脚,险些唐突柳大人,大人千万勿怪。”
柳朝明没答这话,抬步要走。
“柳大人。”乐公公又唤道,从旁内侍手里夺过风灯,急忙忙追上来,“大人这是要出宫办差?大人辛苦,杂家为大人掌灯。”
从正午门往外走,长长条道,两旁是各部各寺衙司。出正午门,前面便是望无际轩辕台。
夜色倏忽间就沉下来,到寥无人迹轩辕台,乐公公面掌灯走着路,嘴皮子没动,声音却从半阖唇齿间传出来:“柳大人,吴公公让杂家为您带句话。”
而今新帝年轻,又无子嗣,倘若他出什事,那帝位名正言顺是由十七殿下继承。如此说来,密旨该与储位无关,那就是——要杀人?
乐公公打个寒噤:“柳大人可猜到密旨内容?跟谁有关?”
柳朝明十分淡漠地看他眼:“你自去回吴敞,反正跟他无关。”
言讫,头也不回地往承天门走去。
苏晋被擢升为刑部尚书,刑部侍郎位子便空出来个。如今虽逢晋安年间第次*员升迁,但四品往上要职任免需细细斟酌,吏部议日没议出个结果,最后决定将刑部左侍郎位子空着,在苏晋出使期间,由都察院和大理寺,按照州道县分划图,分担刑部部分要务。
“说。”
“方才在谨身殿,陛下与府军卫梁大人叙完话后,把所有人都请出去,只留贴身侍卫秦大人。”
柳朝明步子顿。
“吴公公说,陛下自登基以后,直有些提防他。今日此举,也不知陛下意欲为何,他让杂家转告柳大人,说您或许能猜到。还跟杂家说,”乐公公说到这里,看眼柳朝明脸色,“柳大人若猜到陛下心思,让杂家也知会他声,他好早作准备。”
四下无人,柳朝明立在凉风暮烟里,眸色静得好似块稀世冷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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