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南羡边自系领扣,边道:“急报里说什?”
“回陛下,奴婢也不知。急报是寅时送到兵部,兵部人当时就去明华宫见您,尤公公找不着您才找到十七殿下,眼下十七殿下正在未央宫正宫等您,是他让奴婢无论如何都唤醒您。”
马昭说到这里,顿顿,又道:“十七殿下还说,两封急报里,自西北送来那封,浇得是暗朱色火漆,早上兵部龚大人看,情急之下竟呕血,然他还是强撑着执意进宫,要去奉天殿面见陛下。”
朱南羡脸色彻底变。
他自小从武,曾是军中将帅,最知道暗朱色火漆该在什时候用。
他于是抬起手,为她将落在她颊边束光遮去,想将她揽紧些,又怕把她吵醒,惊扰她分外难得好眠。
正在这时,屋外忽地有人叩门。
“陛下,您已醒?”是内侍马昭声音。
朱南羡皱眉,今日辍朝,若非有大事发生,这些内侍按理是不敢来叫起。
“何事?”朱南羡看眼怀里安睡苏晋,应道。
:“陛下不睡吗?”
朱南羡道:“躺下去只怕又忍不。”他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仍是坐卧着,声音自黑暗里传来,很沉很好听,“这样已很好。”
苏晋在他怀里安静地笑下。
她确是很乏很累,枕着他胸膛,温热气息像要将安稳地她包裹起来,很快便睡过去。
朱南羡原以为自己会在纠结反复中度过晚,没想到苏晋睡着后,他听着她起伏有致呼吸,闻着她发间清冽气息,不多时竟也沉沉入眠。
大随朝开朝至今只用过次,那次,邛州卫遭屠,北疆丢三城疆土。
“传朕之令,即刻命都察院柳昀,兵部龚荃,户部沈奚,礼部罗松堂,中军都督府陈谨升,金吾卫左谦,虎贲卫时斐,北大营都司俞光祖,即刻来奉天殿见朕。至于刑部……”朱南羡略微停,“让方槐来。”
马昭称是,领命退下。
朱南羡换好衣袍,就着栒衣打好水
“回陛下,听说今日早,自西北与北疆同时送来两封八百里加急军报。”
朱南羡听这话,顿时大怔,西北与北疆都在开战,正是他最担忧两处地方。
“陛下。”怀里苏晋不知何时也醒,她沉默下道,“陛下先莫担心,先问明急报内容。”
朱南羡点下头,翻身坐起,抬手勾过放于旁龙袍,边道:“来人,为朕更衣。”
在未央宫栀子堂伺候统共就四人,早已全都候在隔间外,听得朱南羡令下,余葵与栒衣推门而入,马昭与另名内侍跪在外间,俯首贴地,不敢抬头。
彼此心安,夜无梦。
隔日醒来,外头天已大亮。
他们这觉竟是从前日亥时睡到翌日卯时,足足五个时辰。
朱南羡睁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躺下来,侧卧着将苏晋搂在怀里。
她还在睡,睫稍因透窗洒下光微微发颤,脸色较之昨晚已好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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