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公公意思是,咱们这位晋安陛下,竟是个没几年活头人?”余葵四下看看,小声问道。
马昭仍是盯着月后红云:“寿数不知道,方才说是帝星血灾,气数不长。就像师父常说句话,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碎(注3),恐怕是做不几年皇帝吧。”
马昭说着,转头看余葵眼,只见她满眼竟是惶恐担忧,蓦地笑:“这你也信?杂家随便说说罢。跟师父学是识星辨位,分个东西南北便罢,哪能瞧出这许多弯弯绕绕?”
余葵听这话,愣下,忍不住狠狠推他把:“马公公这话可吓坏!”又切切叮嘱,“这话只说这回,日后千万莫与旁人胡说八道,当心脑袋!”
正这时,栀子苑外响起轻微脚步声,原来是去取革带栒衣回来。
注2),奉天殿吴敞吴公公,与从前东宫,而今明华宫尤梓尤公公,不知马公公说师父是哪位?”
马昭看她眼,笑道:“杂家师父其实年纪不大,只是身子骨弱,常年病着,恐怕你没见过。”
余葵纳罕,年纪轻,身子骨又弱?宫里内侍都是下人,都要伺候主子,这样公公,不是早该被撵出宫去吗?
她正思量间,马昭看着夜空,缓声道:“杂家还听人说,先帝登基大典前夜,漫天星光璀璨,光芒烁亮,与月争辉,先帝在位二十五年,是个长寿皇帝。”
余葵又顺着他目光看去,笑着道:“照马公公意思,今夜星光亮得足以掩月,咱们这位陛下定是位万古明君,要长命百岁呢。”
余葵站起身,与马昭抛下句:“不和你说。”迎上去接过栒衣手里革带,细细检验番,问,“去为苏大人取玉带吗?”
宫人们革带是尚衣局制,朝臣玉带由礼部着人镂刻,原就不该在同处取。
栒衣道:“已托人去问,说是礼部会为大人送过来。”
余葵点下头,看眼天色:“你快去歇着,今夜值宿,等到寅时,再服侍苏大人吃道药。”
苏晋药是每三个时辰就要用回,这两日覃氏病,夜里由余葵与栒衣轮番熬宿
“有句话,叫过犹不及。”
马昭听她话,摇摇头:“这漫天灿亮星子彰显陛下仁德,可仁德太盛,已要将月辉掩去,这怎能是好事呢?”他抬手,指向月后团朦胧,“你看月后层云外帝星,周围已隐隐有红光,这在星象上是血火之灾,正是晋安皇帝福泽浅薄短寿之相啊。”
话音落,余葵吓得抖,忍不住要去掩马昭口:“马公公仔细言语,您这番话若是叫旁人听去是要被杀头。”
她平复下心神,又觉得马昭这番话说得冷静笃定,好似让人不得不信,忍不住担心起来。
他们是被晋安帝挑来伺候苏侍郎,是知道苏晋女子身份,知道当今陛下最大秘密人,可以说,他们命已与晋安帝命牢牢地系在起。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