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胡元捷手臂往肩上架牢些,说道:“若雨势变大,就背你走。”
苏晋想,她不能死,朱南羡还在宫里等着她。
胡元捷也不能死,大随已伤痕累累,经不起与岭南战,她非但要为她殿下尽忠,这也是她身为人臣,万民之臣责任。
胡元捷有些意外地看苏晋眼。
见她只顾埋头看路,掺着他往前走,不由自主也将手里木杖握得更紧些。
胡元捷阵沉默,半晌,才说:“双腿都受伤,你这身形,恐怕背不起。”
他身形是安南人少有高大挺拔。
“但你说得对,们必须得走,旦下雨,遇上泥流,你就没命。”胡元捷说着,仰头看向夜空,厚重云层已将月遮半。
他努力撑着站起,左腿已不能着地,右腿似也有扭伤,但此刻夜只能在右腿借力行走。
苏晋自棵枯木下拾来根粗木枝递给他作杖,然后将他手架在肩上,吃力地扶着他往前走去。
过呢。”
苏晋听他还会说荤话,想必死不,不由笑笑,掀开车帘,慢慢走出马车。
外头已是夜沉沉,天边只有轮寡淡月,星子被遮在云后,瞧不出什时辰。
他们处在片开阔地带,身旁无可遮挡之物——也就是说,倘若有落石,他们连个躲避之所都没有。
这时,胡元捷也拖着他伤腿脚,慢慢挪车马车,四下忘眼:“在下可真是倒霉啊,上回遇到匪寇就算,这回又遇到山体崩塌。”
又有三两滴滴雨水打在身上,是真要落雨。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出现丝亮光。
胡元捷原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他阖目睁
这是山中暗夜,月色本来就淡,几乎什都看不清。
两人每走步都满头大汗,心里也没底,但他们知道,步步往前走至少有希望,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山中时不时传来落岩声音,周遭已有水星子潮湿气息。
就要落雨。
苏晋平生已无数次遇到绝境,无不是凭“不懈”二字走到今日,滴雨水打在她额上,混在着她额伤血里,顺着面颊滑落。
苏晋听他这说,不由多看他眼。
这满山火|药味,胡元捷没道理闻不出来,但他却不说破,是因为他尚在大随境内,不管大随与安南日后日和,他命还在这些随人手里。二是因为他知道这□□绝不是太子殿下埋,也绝不是为害他,否则朱南羡不会派六百兵卫随行保护,说穿,他知道他自己就是条被殃及池鱼。
苏晋初识胡元捷,觉得他有些轻浮,不明安南胡皇为何要派他出使,而今见识他这番堪破不说破,觉得反倒是自己识人浅薄。
她思索下,分外诚恳道:“使节大人见谅,苏某回宫后,定将此事如实禀报殿下,必会给您个交代。”
她又四下望望,说道:“这里地处辽阔,山上有落石,们不能再留在这里,使节大人您还能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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