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南羡“嗯”声,问:“中书舍人舒桓到吗?”
“禀殿下,舒大人已到,眼下正于都督府外候命。”
“便请他来验旨宣旨。”
北城城郊苍凉广袤,更远处是绵延山脊,而山脊背后隐见大随军旗绵延成龙行之态,正是北大营。
众臣在辽阔处依序而立,文臣在做,武将在右,又依品级衙司分成数行,为上十二卫指挥使空出中列。
沈奚身上挂彩,衣衫上可见斑斑血迹,腰腹与左臂各有道伤口,所幸伤口甚浅,没伤及要害,朱旻尔随行大夫已为他做简单包扎。
沈奚像是意识到什,抬起头,目光便与苏晋对上。
烈烈晨光照下,终于等到天明。
他看到她,唇角动动,片刻后,勾出枚浅浅笑。
不是从前摆花架子时嬉皮笑脸,而是枚如释重负,雨过天青笑。
朝日不再淌血也是道狰狞疮疤。
这世上,有罪孽原本就是不可饶恕。
有事旦做,就再也不可能有回头路。
是自己太天真,昭觉寺事变后,还直妄图要与朱南羡重修旧好。
而这刻,朱南羡已用眼神告诉他,你自此势不两立,要战便战,不死不休!
夏末辰时,日光正盛。
舒桓缓缓展开手中明黄密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吾儿长子朱皓字悯达不幸薨殒,朕心甚恸,忧不能断,悲不可抑,又身染重疾,恐不能久理皇案,今诏令诸子臣工,特授吾儿十三子朱皑字南羡为继任东宫太子,
苏晋看到沈奚安好,顿时只觉精疲力尽地说不出话来,双眼与鼻尖都酸胀不堪,却攒足气力,四目相对同时,也回他个笑。
北大营三大亲军卫到以后,都督府长街上乱象很快被整饬干净。
众兵卫,包括羽林卫鹰扬卫与金吾卫统统依序在长街外辽阔地带列阵。
朱南羡勒马带着朱旻尔,与朱沢微朱祁岳起也行至这壮阔军阵前。
不多时,名兵卫来报:“十三殿下,朝中各臣工听闻都督府这里出大事,已于卯时在都督府外候着,听闻殿下有旨要宣,眼下是要请他们过来吗?”
须臾间又有马蹄声自北坡响起,伴着越来越沉,越来越近行军之声,竟是北大营虎贲卫,凤翔卫与府军卫指挥使带着三千兵卫赶到。
三名指挥使纵马来到朱南羡身前,同时翻身下马,对他拱手拜:“臣等受十七殿下之令,听闻十三殿下有陛下密旨要宣,特出营来助十三殿下平乱。”
朱南羡点下头,再不看朱沢微与朱祁岳,高声道:“羽林卫鹰扬卫听着,降则不杀!”
在南昌军与金吾卫攻势下,羽林卫与鹰扬卫已成颓势,如今又见另有三个亲军卫赶来,知道大势已去,在朱祁岳抬手默然挥后,随即扔下兵刃。
干戈刚止,苏晋忙不迭便往来路找去,方走几步,就看到左谦与沈筠左右扶着沈奚,与方才头扎入乱军中朱旻尔起向她走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