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无怪,前年几桩冗案未平,六月过后,又添两桩新案,先是月头皇贵妃与为她看诊医正先后,bao毙在宫中;几日前,朱沢微又因年初所买三千战马转移至安庆驻地,问责兵部与太仆寺,太仆寺黄寺卿为示清白,竟然手书状词份递来刑部,状告下属*员假公济私。
苏晋将这份证词看过,只觉通篇言辞含混,词不达意。
她没有立时立案审
苏晋解释道:“回刑部,可与吴主事起走。”
柳朝明这才将伞从她手里接过,撑开来却没走,沉默下,道:“本官记得,曾给过你把伞。”他顿,轻声问:“为何从不见你用过?”
苏晋道:“当年外出巡按,原也将大人伞带在身边,后来听阿留说,那柄伞对大人而言极其珍贵,秦淮多烟雨,雨水绵长且急,时雨是以不敢用,怕将大人伞用坏,也就天晴时拿出来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柳朝明愣下,片刻移开目光:“伞原就是拿来遮雨,不是晒太阳。”言罢,再看她眼,转身走。
苏晋讶然地看着柳朝明背影,时没明白他为何要与自己计较这个,转而想又觉自己确实有些本末倒置,倒叫柳昀伞屈才。
。”
这话出,廊庑下头另几人却没搭腔。
刑部侍郎已非当年府衙知事,不是谁等闲能得罪得起。
苏晋不咸不淡地道:“曾大人建议本官出使,是打算将刑部最近几桩大案接手过去帮忙结吗?照本官看,户部短钱粮,兵部短兵马,朝廷短武将,刑部冗案沉杂,都是因为吏部任免*员不当,导致众多官职出缺,各衙司公务滞后。曾大人若能将这些问题解决,让本官出使也不无不可。”
她说着,不再理曾友谅行人等,看眼外间茫茫烟雨,径自步到廊檐下头,等着吴主事送伞过来。
吴寂枝跟过来,看苏晋眉间似有思虑,不由问:“苏大人在忧心皇贵妃娘娘案子?”
苏晋愣愣,垂眸笑:“没有,无端想起儿时在书上看过则趣闻,说日天晴,名书生敞腹在中院仰卧,旁人不解,问其故,答曰,‘晒书’。”(注)
“是为满腹诗书。”吴寂枝跟着笑道,“晋人多怪诞,倒也都是真性情。”
二人说话间回刑部。
申时已至,明明是下值时分,刑部衙司却没个人离开。
不多时,柳朝明与张石山说完话,也走到檐下。
名小吏过来赔礼道:“柳大人,言鼎堂伞被借完,小已吩咐人去隔壁流照殿取,这就要回来。”
柳朝明脸色有些苍白,是前几日偶染风寒还未养好,但他似有要事在身,不愿耽搁公务,淡淡道:“不必。”抬步就迈入雨中。
苏晋刚从吴寂枝手里接过伞,余光扫到柳朝明身影,不由怔下,追上几步唤声:“大人。”然后双手奉上自己伞道:“大人当心身子。”
烟雨细细密密,柳朝明隔着雨帘子看她,时没有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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