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墀台上中只闻“噌噌”两声,竟是羽林卫与金吾卫同时拔刀。
如水寒冷锋刃在黑夜中交织出肃
“七殿下慎言。”刑部侍郎方槐对他揖,“陛下之意,岂容等妄自揣摩。”
“妄自揣摩?”朱沢微又笑声,“恐怕这并非父皇本意吧?”
他手握圣旨,将手负于身后,看着柳朝明道,“年关宴上,柳大人被刺伤后风寒侵体,听说非将养月不足以病愈。怎,这才短短七日大人病就好?柳大人怕不是假意称病伺机而动,趁诸皇子不在,逼宫拟诏想举夺|权吧?”他顿,“羽林卫——”
“在!”
朱沢微不疾不徐道:“左都御史柳朝明矫制矫诏,意图谋反,给本王把他拿下。”
圣诏就在眼前,朱沢微下马听旨时候五脏六腑都灼着团怒火,偏生还发作不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身染重疾,恐不能久理皇案。今诏令诸子朝臣,凡事关国体社稷,皆由左都御史领内阁拟出票拟,由七卿共议定夺。”
柳朝明念完旨意后,淡淡道:“七殿下回宫得正好,这就代诸位殿下臣工接这份圣诏罢。”
朱沢微眼中阴沉沉,原本柔和面色是再也笑不出来。
他缓缓地接过圣旨,唤声:“来人,即刻去明华宫请内侍吴敞,城西舒府请中书舍人舒桓进宫面见本王。”
“是!”
数名身着银甲羽林卫自朱沢微身后鱼贯而出,将柳朝明与众朝臣包围起来。
两名羽林卫上前正要挟住柳朝明,夜空中,忽闻左谦声高呼:“金吾卫!”
只见原本分列墀台两侧金吾卫忽然向中间包裹而来,左谦个疾步掠自柳朝明身前,拇指自刀柄上撬,如寒冰般冷硬刀身露出锋芒,挡在袭来羽林卫眼前。
柳朝明不动声色道:“七殿下这是要抗旨?
大理寺卿张石山道:“七殿下要去请吴公公与舒大人是何意?”
朱沢微将圣旨徐徐展开,行行地看过去,似是漫不经心地道:“本王离宫前还仔细问过医正,说父皇忧思深重引发旧疾,数症并发病入膏肓,若能明日醒来已是奇兆,怎这才半日光景,父皇非但醒,竟还有力气亲笔拟旨?”
刑部侍郎方槐道:“陛下向勤政,七殿下不是不知,陛下醒来后得知太子殿下薨殒,强忍哀思与病痛立下这份圣诏,正是为防朝中纷乱无人坐镇,百姓疾苦无人顾暇。”
朱沢微目光自朝臣中众内阁学士身上掠过,最后落到柳朝明身上:“景元十年,父皇废相,相患历时十年牵连甚广,不正是为防这天下大权旁落于歹人之手,不正是为是天下苍生万民着想?
他说着,笑笑:“等诸王都废吗?父皇哪怕醒来要传旨,也会将国体大权交到等诸王手中。内阁由他左都御史来领,七卿中左都御史也占头,此道旨意等同于把家国大事半决议权都交到柳大人手中。父皇这是要在废相十余年后,亲手扶起来名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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