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岳看着他这幅样子,微沉吟,说道:“等天亮,陪七哥往禁区走,绕过岚水,自湖广界再折往凤阳府。”
凤阳是朱沢微藩地,兵强马壮,得到那里,想必便安全。
朱沢微笑笑:“没用,你共两人十六名亲兵,脚程再快,在这密林之中,怎可能逃得过虎贲卫八十铁骑追捕?”
他说着,抬眸看朱祁岳眼,顿顿,又将目光移开:“你走吧,此事与你无关,部署与谋划你也不全然知晓,你只是为帮罢。”
烛火幽微,眉间朱砂暗沉无光,朱沢微最后再笑下:“等天亮你就出林,七哥等你出去后半日再动身,不会牵连你。”
不由问道:“七哥,十哥说都是真?父皇当真派虎贲卫……”
“恐怕是。”朱沢微打断道,“怪操之过急,看着父皇自登闻鼓案后日益怠政,还以为他要彻底放手不管呢。现在想想,年关宴后,冬猎,祈福,迎春,巡军本是体,父皇身子已不好,何故将之后事都交给朱悯达,偏偏要跟着来冬猎呢?”
他说到这里,眼中狠厉之色毕现:“原来这个老不死东西是做出怠政戏来为朱悯达保驾护航,借由冬猎契机,暗中做好部署,让虎贲卫盯着,把所有对朱悯达有不臣之心人斩草除根!”
“七哥慎言。”朱祁岳微微蹙眉,“父皇他……待们还是很好。”
“很好?”朱沢微冷笑出声,“是很好。但那要看跟谁比。老东西护短,跟众臣比,跟天下子民比,等皇子自然占上风。可他从来偏宠东宫,朱悯达,朱南羡,还有朱旻尔那个废物东西,在他眼里不比等金贵百倍不止?
岂知朱祁岳却自腰间卸下“青崖”剑搁在桌上:“不走,等明日午过,随七哥起出林。”他在旁矮凳上坐下,神色决绝,“反正鹰扬卫在手里,说要用手里兵护你,大不到那时们起杀出条血路来。”
“还做这大出戏把他所有儿子都骗过去,为不就是赶在入土之前,找个理由让这个从来与东宫对着干皇子陪葬?”
朱祁岳道:“既然十哥所言是真,七哥不如立刻派人阻止那些暗卫与事先布下‘暗棋’对大哥动手。”
朱沢微摇摇头:“晚。”他道,“怕迟则生变,早已叮嘱过他们子时三刻务必要取朱悯达性命,且为防惹来嫌疑,入林便跟他们切断联系,眼下已是寅时,朱悯达恐怕早已成具尸首,这会儿派人过去,岂非自投罗网?”
朱祁岳怔住:“大皇兄他……当真已死?”
朱沢微“嗯”声道:“这枚‘暗棋’当是万无失。”他顿,抬手扶扶额角,又道,“自然朱悯达也有万分之可能被虎贲卫救下。但他死也好,生也好,布下‘暗棋’杀害朱悯达事被虎贲卫瞧见,是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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