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用尽全力想要去理解她悲喜,以及浮于这表面悲喜之下跌宕人生。
朱南羡道:“你从前受过苦,都知道。想尽所能,不再令你孤苦无依。你曾伶仃小半辈子缺憾和不甘,此生往后,都由来弥补给你。你尽管按照你想要方式活着,会守着你,照顾你。自今日起,你不必再担惊受怕彷徨不安,因为始终都会在,只要活着日,便守着你日。”
有大片大片春晖伴着细雨洒落,那朵固执着开在心头花夜怒放,攀着藤蔓盘桓而上。
苏晋低低地笑笑:“倘若陛下逼着殿下纳妃怎办?”
朱南羡道:“那就躲,躲不过就跑,跑去南昌,去西北。”他扬唇笑,“等跑远,风头过,就回来找你。”
她不希望又能怎样呢?
她这生已没有坦途,早知心中这莫名滋生情愫是不该不能,两年来从未有次纵容自己去细思细想,直至今日放纵直面这场情动浩荡,才发现原来自己直秉持着仰望之姿惊叹着他坦诚与光亮。
苏晋心里觉得好笑,平生头回发现自己也有卑微面,她还以为她这身铮铮傲骨下除志与义,别无其他呢。
她摇摇头,轻轻地笑下:“微臣失言。”然后她要站起身,想要往石洞里走,可手腕忽然被人拽。
苏晋足下失衡,转身便跌入个温暖怀抱。
能尽忠职守,真是——”
她终于要说不下去。
被老藤横生交错束缚着心不知何时早得缕春晖,固执地自根底结出花苞,竟想要盛放。
她别过脸来看他:“不希望。”
她也是肉体凡胎,也盼着被所信之人信之,所爱之人爱之。
直至此时,他也没有要强迫她去南昌。
朱南羡又道:“都想好,等皇兄继位,等藩王割据平息,也不在南昌呆,把南昌府还给皇兄,然后回京师领几个府兵,你
朱南羡道:“这生,除苏时雨,谁也不要。”
他沉默下,续道:“小时候想,父皇是皇帝,皇兄日后也是皇帝,那长大后就去带兵,去为他们守江山,直到后来遇见你,什想法都没,只想要好好保护你。”
朱南羡从来粗枝大叶,这小半辈子下来,唯细细揣摩过桩事,大约就是苏时雨。
他想起她那年落水,他救起她看到她身伤疤。
他当时真是心疼啊,觉得那每道浅,深,狰狞,蜿蜒,如同烙在自己身上,每道,都让他在无数个午夜梦回里感同身受。
苏晋字句道:“不希望殿下娶她。”
朱南羡生来副好样貌,高挺鼻,英气眉,但最好看还是那双眼,淬星辰般明亮,越往里看越是有湖光山色,便是坐于黑夜当中,也如身处日月山川中般飒然。
正如他这个人,坦率气度自带浩浩荡荡光风霁月。
不知不觉令她神往。
可是苏晋说完这句话,忽然又有些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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