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晋摇摇头道:“不知道。”她又问,“依沈大人看,会是谁?”
沈奚时没有作答。
须臾,他俯下身,用食指在雪地上写几个字,“四”,“十二”,说道:“朱昱深与朱祁岳,各自领兵北疆和岭南,有实力夺储。”
然后又写上“三”与“九”,“朱稽佑与朱裕堂,表面上依附于朱十四之下,实际借由工部修筑行宫,卖放工匠,大肆敛财,加之在封地盘踞已久,亦
胡主事还是有些迟疑。
他还记得这奶娘将死之前眼神,他从未见过这样复杂眼神,像是有悲切与决绝交织,又掺杂着悔恨与释然。
“她说——甚都是假,这生对不起小殿下,虽死,也不能赎罪。”
已是丑时时分,风雪小些,苏晋与沈奚离开宗人府,往前宫走去。
黑沉沉夜被雪色点亮些许,可这样暗白光亮像团看不透雾,将整个深宫殿阁笼于其中。
身后有人唤声:“沈大人。”
是苏晋。她是外臣,被人拦在宗人府外,目光扫过奶娘身体,亦露出忧色。
沈奚道:“让她进来。”然后他没笑,也没多作寒暄,转头问旁内侍:“你们主事呢?”
宗人府原设宗人令与宗正,由皇子担任,后来诸皇子各自就藩,余下朱十七等又少不经事,堂官出缺,偌大宗人府便由几个主事管着。
堂中亟亟迎出来人,正是今夜从朱悯达处领命胡主事。
沈奚走到处废旧宫门前,顿住脚步,他似乎累,慢慢在门槛上坐下,自袖囊里取出折扇,敲敲身旁空着地方。
苏晋沉默下,走到他身边坐下。
沈奚问:“你怎来宗人府?”
苏晋想事到如今,也没甚好瞒着他,于是道:“是登闻鼓案子。有人,想让尽快查清案情,想要置十四殿下与工部于死地,是故不惜借小殿下惊风症来提醒登闻鼓下,最后个死者卢芊芊死因。想不明白此人为何要置朱十四于死地,其实十四殿下……”她顿顿,续道,“只是看着势大,若到时真有夺储之争,他是谁也抢不过。想小殿下奶娘或许知道这个人是谁,所以过来问问,没想到晚步。”
沈奚“嗯”声道:“那你觉得是谁?”
沈奚开门见山地问:“这奶娘怎死?”
胡主事知道眼跟前这位身居要职,又是东宫之人,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地道:“回沈大人,是自尽,刚画完押,个没留神她就头撞死。”
苏晋问:“她可有交代犯案经过,可有留甚话?”
胡主事道:“已交代,那盒有毒枣花饼下官也命人找着,被她埋在宫前苑株梅花树下,具体案情,宗人府会向三法司各承份。只是……”他说着,神情变得犹疑起来,“这奶娘死前,确留过句话,这话十分奇怪,下官怕太子殿下听后震怒,不知沈大人苏大人可否代为传达?”
沈奚与苏晋对看眼,齐声问道:“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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