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晋问道:“连诉状也没有吗?”
“没有。”驿官摇摇头,“更怪还在后头呢,那知县自尽后,圣上本已着御史去查,可就在第二日,居然又有个书生模样来敲鼓,敲完以后,也是自尽。”
覃照林听到这里,瞪大眼:“这知县跟书生咋看着像说好哩?”
驿官道:“这下官就不知道,但听说两人确实住在同家客
苏晋想想道:“不急,先着人问问再说。”
阿留闻言,默不作声地掏出官印给旁驿官瞧瞧。
这年来,阿留已被苏晋料理得十分妥当,每日闭嘴两个时辰,若实在要说话,凡开口不能超过三句,统共不能超过三十句。
驿官看眼官印,竟然是回京复命苏御史,当下跪地磕头道:“小有眼不识泰山,竟未曾给大人见礼,请御史大人恕罪。”
苏晋道:“无碍,你起来回话。”
(年半后)
从南往北走,越走越冷。冬至以后不见落雪,反是*雨霏霏,回京师条官道格外泥泞,苏晋行三人颠簸两月余,才堪堪赶到应天城外驿站。
这已是景元二十四年初冬。
时光转瞬即逝,这年余,她先在湖广治理夏汛,后查出湖广布政使私吞修河官银,以身犯险取得实证,上书弹劾。
二十四年开春,圣上着令她巡视苏州府,又查得名吴姓人士拿着假御宝文书,自称是锦衣卫千户,在当地大肆敛财,胡作非为(注1),当即上表朝廷,圣上震怒,下令将吴姓人士及其同党,以及当地知府知事干人等枭首示众。
驿官这才忙不迭站起身,躬着腰道:“要说这出事儿啊,倒还跟都察院有些干系。几年前,圣上为防百姓有冤不达圣听,在承天门外设个登闻鼓,御史大人还记得不?”
苏晋点点头。
登闻鼓是景元帝命专人所设,由都察院御史看守,凡百姓有冤,可上京至承天门击鼓鸣冤,由皇上直接受理,如有*员干涉,律重惩,自然,如查明冤屈作假,那击鼓人亦会被处以重刑。
数年来,不是没有人通过登闻鼓沉冤昭雪,但也有人因击响此鼓被施以杖刑,更有些人,死在赶来京师路上。
“这来敲登闻鼓人,无不是背负天大冤屈,可就在前几日,陕西个知县敲完鼓后,也不说是甚冤屈,就站在鼓前自尽,大人您说怪不怪?”
年之内连办三桩大案,朝野四惊,老辈*员无不感慨后生可畏。
直到今年夏末,京师又传旨让苏晋去广西监察巡按,谁知刚好走到半,上头又下来道旨意,让她回京复命。
苏晋接到旨意,竟生出种恍惚感,春去秋来东奔西走,离京岁余,原来已许久未曾见到故人。
行三人刚在驿站讨碗水喝,就看到不远处茶寮阵骚动,像是有谁说句“又死人”,时间人心惶惶,不少人往应天城内跑去。
覃照林见此情形,问道:“大人,俺们要跟去瞅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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