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晋道:“不错,正是陛下。殿下或许能护得微臣时,却不能世相护,微臣今日躲过去,日后又当怎办?亡命天涯吗?何况听郑总管意思,刑部押进宫,不过是为审讯问话,微臣自问无愧于天无愧于地,他们未必会拿怎样。”
朱南羡方才也是时脑热,听苏晋话,慢慢冷静下来,却又道:“你有伤在身,又奔波劳累,眼下正当歇息,倘使刑部使用刑讯,你如何撑得住?”
苏晋道:“微臣没有那孱弱,不过夜
郑允疾步如飞地赶来南苑,通禀道:“殿下,宫里出大事!”
朱南羡边掺起苏晋,边道:“何事?你慢慢说。”
郑允咽口唾沫道:“今日酉时,晏少詹事回禀陛下,说他已将春闱卷宗审阅完毕,春闱主考,三位同考以及诸位进士均没有舞弊,文章确是南方仕子更好。谁知陛下听这话,勃然大怒,说晏子言勾结裘阁老同诓瞒圣听,已下令将会试所有考官,以及复审大小*员同下狱,令三日后将……将所有人处斩。”
此言出,朱南羡也愣住。
郑允又道:“陛下盛怒之下,又命刑部与都察院呈交闹事涉事衙门与人员名录,眼下已命刑部带着羽林卫人,去各个衙司拿人,连夜押回宫里审讯。这其中……”他微微顿,看苏晋眼,“也有京师衙门苏知事。”
要杀他们。”
更不必顾及这所谓“错”是不是“莫须有”,反正他皇威在上,满朝文武都会封住自己嘴巴。
苏晋原以为事出以后,景元帝革登科三甲封授,再从北方仕子中提几人上来做成进士便也算。
但景元帝思虑更深。
他要做出戏,出给天下人看大戏。
朱南羡背着手来回走几步,从腰间卸下方牙牌递给郑允:“你拿着本王牌子去找左谦,让他即刻领金吾卫来本王府邸,如果羽林卫人想要到本王府上拿人,且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郑允呆若木鸡,结结巴巴喊声:“殿、殿下……”
朱南羡道:“愣着做甚!快去!”
苏晋默默道:“殿下三思,殿下维护之意,微臣感激涕零。殿下可曾想过,若金吾卫与羽林卫对峙,驳是谁面子?”
朱南羡怔住。
他命春闱状元,榜眼,探花跟着起查自己案子,面上看着是处事公允,实际上这桩案子早在他圣心之中定性——这是他手里头稳固江山筹码,是这科南方仕子场逃不开劫难。
朱南羡看苏晋脸色苍白得没血色,不禁道:“苏知事若实在疲累,就在本王府上歇下,明日早本王命人备车马送你回府也是样。”
谁知苏晋仿佛从骨血里又榨出丝力气,跪地道:“十三殿下,微臣有不情之请。”说着又跟朱南羡磕个头,“微臣想连夜进宫见晏少詹事面。”
朱南羡本想说这有何难,然而下刻,他终于明白苏晋究竟为何如此迫切。
切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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