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煐点头:“请。”
刘继思被领进殿中,先问候太子,再做个团揖问候众人,便被安排坐在下首。
白殊温声问道:“表兄对江南那边丝绸买卖可有解?”
昨晚白殊使人传话时便说要问江南之事,刘继思虽还不清楚江南闹出叛乱,却也做下些准备,此时便细说起自己知道情况。
“江南盛产丝绸,贩到各地都能卖出高价,若是贩到西域、南洋、甚至更远海外,更是寸布寸金。因此,这十年里不断有人投资建造丝绸作坊,尤以两浙路和江南东路、淮南西路为多。织出丝绸只要贩出去,就是稳赚不赔买卖。
拿到更大差价,因此少有村人能不动心。”
张峤道:“朝种粮与种桑抽税并不样,粮税更低。他们拿报种粮田来种桑,只交粮税,由此可见,当地官府必然参与其中牟利,才会不闻不问。”
白殊问:“既然往年也是这样,那为何今年就出事?”
探子:“据说,去年春,丝绸商人要求加大收取生丝量,就由官府出面作保,劝各地村民把留种自家口粮田都种桑苗。可是到收丝时候,商人们却没有拿出足够钱,最后就还是官府作保,算上几分利钱,打欠条收丝,约定去年年底连本带利补足。
“但到得年底,该补钱却未见。不仅如此,从过年起,江南竟然未下过场大雨,已经出现春旱兆头。各地村民眼看自家粮食就要见底,又没钱再买粮,今年还很可能旱得欠收减产,甚至绝收,就联合起来去找官府和商人。
“曾经家父也想过在江南建作坊,不过,详细探访过之后,发现其中水太深。江南*员就没有不往这买卖里伸手,们刘家届无依无靠小商,搅和进去个不甚就会被人拆吞,最后也就作罢。”
谢煐沉思片刻,再问:“刘员外可知,江南大丝绸商人有哪些。”
刘继思却是露出个有些古怪表情:“不是‘哪些’,其实就个……不,加上保驾护航范家,以及江南从上到下各级*员,可以算‘两个’
“结果,那些商人竟然跑个无影无踪,据说还欠下在丝绸作坊做活人几个月工钱。而各地官府收缴那些作坊和织机后,却改口不认去年作保,威胁说村民若是再闹,就要把种桑苗却纳粮税事拿出来计较,要他们补齐这多年桑苗税。”
贺兰和叹:“果然是要逼死人。”
探子语气沉重:“叛乱原是般百姓想都不敢想事。若是别处碰到无粮可吃灾年,会整村整村地出门乞讨,成为流民,卖儿鬻女熬过年。但江南那四路情形又不样。
“这多年后土教已深植各村,很容易便能将各村百姓们纠集在处煽风点火。如此来,官府也必会杀鸡儆猴,最终惹出众怒。这种时候,只要后土教揭竿,必是呼百应,事态便发不可收拾。”
这时,冯万川敲门进来:“刘员外过来,说是和楚溪侯约好这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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