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宦官知他正在气头,此时劝说只会适得其反,就只轻描淡写地陈禀:“皇后说,都是她没把宁王教好,也没管好后宫。切自她而起,她甘愿自请废后入冷宫。”
嘉禧帝这才感到诧异,拿起那本奏章看过,却没有言语。
又过片刻,他再仔细问祥瑞白鹿,得知被白殊带回去救,便吩咐道:“找人过去传个话,就说当日白鹿已经受惊吓而死。”
不管白殊是救活还是没救活,总之不能让它再出现。
说完,嘉禧帝将奏章扔到地上,淡淡道:“让皇后回去,就说朕已经看过。”
孙宦官端着药,亲自喂给嘉禧帝,边拣着些有意思闲事说。
嘉禧帝慢慢喝完,休息会儿,挥手将人都遣出去,这才问起那日后续。
孙宦官避重就轻:“几位相公们自是守口如瓶。宁王挨完板子,如今正在府中养伤。”
嘉禧帝下听出不对:“那个贱人呢?”
孙宦官顿瞬,才回道:“当日宁王刚被带走不久,王美人就自尽。”
“什、什意思?”
老嬷嬷咳过阵,续道:“您今晚便写封请罪奏章,将所有错都往自己身上揽。明日早,便去紫宸殿外长跪,自请废后。”
皇后猛地瞪圆眼。
老嬷嬷待她缓过会儿,往下说道:“您也不用不甘心。待陛下收拾过宁王,接下来自然也会废后。横竖都要被废,不如自请,让陛下顺顺心,或可换下宁王,留住希望。”
皇后面容渐渐变得扭曲。她挣扎着道:“可是……没后位,二郎就不再是嫡子,还怎和平川王争?如若陛下再把彭氏封后……”
孙宦官应过是,伺候着嘉禧帝躺下,才捡起奏章退出门去。
朝中*员都知道冬至那日宫宴上出事,毕竟宁王府又被羽林卫围上来,宫里还传出消息,说是皇后在紫宸殿外跪整日
嘉禧帝冷哼声:“便宜她!把她家人都挖出来,统统给朕流放三千里!”
孙宦官劝着他身体为重,不要动气,才将将把人安抚下来。
片刻之后,嘉禧帝见孙宦官欲言又止,便问:“还有什,并说吧。”
孙宦官取来本奏章:“皇后上请罪奏章,今日早便在殿外跪着,现下都没起身……皇后也是五十多人,陛下是否先让她回明正殿去?”
嘉禧帝心下却很不痛快:“她养好儿子,还有脸来请罪!”
“陛下年纪越长,越不会想看到方独大,那会让他感觉拿捏不住。您主动自污退让,给陛下搭个梯子,让他将心里气撒干净。陛下心气顺,自然会考虑平衡之事。否则……”
说到这里,老嬷嬷压低声音:“皇后,你莫忘,咱们这位陛下,可是会杀儿子。牵制平川王也不是非宁王不可,还有个肃王可以用。”
皇后整个人都僵住,只觉背上阵阵地发凉。
*
嘉禧帝这次气得狠,竟是有些中风征兆。奉御带着人不眠不休地照顾他,才总算在第二日晚间将他病情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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