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马车停下,外头传来卫率禀报声:“殿下、楚溪侯,到。”
白殊掀开身旁窗帘看,发现马车直接停在偏殿书房这边院子里,冯万川领着人候在旁边,连知雨也在列。
谢煐推开车门跳下去,再回身扶下白殊,摘掉他帷帽随手递给知雨。
白殊跟着他往房间走,边问冯万川:“油备下吗?给殿下取胡子。”
冯万川忙应道:“都备下,殿下净面换衣便可上朝。”
谢煐忍不住露出嘲讽表情:“府尹不常设。以朝惯例,任安阳府尹王便是默认储君,当年太宗、文宗皆是如此。到爹,则是以太子身份出任府尹。其余时候,也和别处府样,只设知府。”
白殊听得有些无语——所以嘉禧帝为不让谢煐任安阳府尹,就先找别人填这位置……
他想想,又问:“现在安阳府尹不是王吧?”
若也是个王,那平王和宁王不该完全没反应。
“不是,但也不是全无关系。”谢煐低声细道,“高祖皇帝开国后,当时有可能成为储君嫡子有三个。太宗行三,上有大哥德王,下有四弟吉王。德王性情放浪,不耐烦俗务,如意楼、或者说京中官妓背后靠山,便是德王那支。而安阳府尹,则是吉王嫡系血脉。”
貌描写。
最后他看向白殊:“她是这上头写侍妾?怎在车里还戴帷帽,纱帘掀起来。”
谢煐猛拧眉,却立刻被白殊伸手悄悄拉住手臂后衣袖。
白殊抬起边手,将垂下纱帘拨到帽檐上,微微颔首垂眉。
谢煐紧盯着那衙役,见他表情丝毫未变,依旧目光清正地做比对,心中怒意才消散。
说话间几人已走进隔间卧室,谢煐自觉地在椅子上坐好,抬起脸来。
白殊卷起袖子,手往案上油罐里伸,再抽出来往谢煐胡子根抹。回生二回熟,这次他卸胡子速度比上回在青州时快不少。
手下不断动作着,白殊偶尔抬眼,又看见先前谢煐给自己抹口脂时那个眼神,黑沉沉眸子里跃动着小小烛火。
他不由得有些好笑——看来
白殊眨眨眼,感觉其中关系甚是微妙。
谢煐续道:“朝并不禁止皇子皇孙考科举入仕,虽然这样人很少,现任安阳府尹便是那凤毛麟角。天子大概是认为血脉远,威胁不到自己亲子,却正好拿出来膈应。”
白殊好奇地问:“那这个府尹能力强吗?”
谢煐:“不功不过。但以感觉,他似在藏拙。”
说完结论,他又给白殊说些安阳府尹以往处置出名事件。
衙役没故意拖延,确认无误后将文书还给谢煐,还顺手帮他们关上门,对前头驾车卫率喊句:“可以走。”
卫率抖缰,马车再次前行。
白殊抚着身边黑猫感叹:“安阳府人办事很仔细嘛。”
谢煐:“天子脚下,知府都要是有能力之人,且是天子腹心。”
白殊愣:“知府?怎听说是府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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