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煐依旧蹙着眉:“亥时走天正黑,你坐马车里不露面,不化妆也无妨。”
白殊擦过两次脸,边洗手边道:“那可不好说。永定坊那大,又不是抓通缉犯,不信安阳府尹真就家家搜查可疑人物。最方便,还是守着各个坊门查出去人。这样即使查不到什,也算能给宁王个交代。”
洗完手,白殊再次对着镜子看看,便干脆站到谢煐身前去。
“帮取下钗,看不清。”
谢煐垂眼看过去,伸手轻轻抽出两支固定发髻金钗,柔顺长发立时松,缓缓倾泄而下。
白殊夸道:“六郎手真巧。”
谢煐转头看他眼,边脱外袍边道:“赶快洗洗脸便睡吧,熬晚上没事,你身子受不。”
白殊开始解研究自己衣裙怎脱,随口回道:“又不用上朝,等回去可以补睡。偶尔天,没什事,不用担心。”
谢煐除衣,拧帕子擦脸。
白殊抱着衣裙继续往椅背上搭,路过他还顺手揪下他胡子:“又要看晚你长胡子模样,幸好你以后蓄须也不会是这种络腮胡。”
转移过去,白殊脚下连退两步,笑眯眯地在床边坐下。
随后,孟大在外头唤声“郎君”,紧接着便和卫率各端着盆温水进来。
谢煐示意他们放下,道:“你们将就晚,寅时们便离开。”
卫率笑着答:“能有个屋子挺好,以前出战时幕天席地地睡都是常事。”
待两人退出去,谢煐突然发现白殊在床边蹲下,摸摸黑猫小脑袋,便拎起垫子、拿起水碗,带着黑猫绕出屏风。
他忍不住抬起手,撩起捧那长发。黑绸般丝滑发上
卫国公是长美髯。先帝走得早,还没到蓄须时候,不过白殊见过谢煐爷爷画像,也是文士那种胡须。只要谢煐没有基因突变,应该不至于真长出络腮胡。
谢煐放下帕子,目光深深地看过去。
白殊浑然未觉,自己拧条帕子,还拿起镜子照着,尽量避开画妆眉眼部分擦拭。
谢煐看过片刻,蹙起眉:“你不把脸上东西擦掉?记得以前娘说过,那些东西其实对人不好,她都尽量不用,用过也会仔细洗干净。”
“先皇后没说错,不过就是偶尔用这回,留晚也没多大影响。”白殊转头对谢煐笑笑,继续照着镜子擦脸,“而且现在都已经掉些色,等起床还得补补。可不会画这个,要是不留着,到时该怎补都不知道,总不能让这儿婢女帮画吧。”
白殊很快又回来,谢煐奇怪地问:“你让猫睡外面?”
“小黑自己要求。”白殊似笑非笑地瞥过来眼,“它怕们吵它睡觉。”
谢煐:“?”
白殊没再多说,脱下褙子往椅背上挂,低头解挂在腰带上禁步。只是,叮叮当当声响过阵,他却始终没能解开。
谢煐看得轻叹口气,走过去微俯下身,拨开白殊手,没会儿功夫便将那串环佩解下,整齐地摆到案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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