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老太傅所言出乎诸人意料,便如云团积得太候,风雪终会落下,因果堆砌至今,真相也当坠地生声。
“章鹤书很快拟好士子名录,请老臣呈递先帝。然而不待老臣进宫,先帝先行召见老臣,先帝说,他想在今春杏榜上挑选三十人登台。
“洗襟台是改祠为台,改过后初初张图纸,楼台建造简单,按照礼制祭拜,根本站不下太多人,所以杏榜上三十人,加上章鹤书拟给老臣名录,人数就超。老臣于是再度找到章鹤书……”-
章鹤书思忖片刻,“这事倒也好解决,问题既然出在楼台上,那就改建楼台。”-
“他很快找匠人新制张图纸,改建后楼台,台高三层高耸入云,即便按照最高礼制行祭拜礼,也可容纳三百多人。老臣于是把新图纸呈给先帝,先帝虽然应允,但他说,这样巍峨楼台,寻常匠人无法督造,他将这当朝第要务交给小昭王,小昭王随后赶赴辰阳,请筑匠温阡出山。
“其实在老臣看来,无论选谁去洗襟祠祭拜都无伤大雅,重点不在‘随驾’,而在‘洗襟’,何况章鹤书也是为帮助他人,这是小事,老臣就答应他。”老太傅道。
“洗襟祠修筑后不久,先帝就病。太医说先帝操劳过度,不能再行远路,所以洗襟祠即便建好,先帝也不能去。很快,先帝就变主意,他决定改祠为台,于来年遴选士子登台。
“改祠为台,拜祭士子也不再局限于世族子弟,这对章鹤书来说是好事,老臣自然也按照当初承诺,由帮他提交随驾人选,改成赠予他洗襟台登台名额。”
老太傅说到这里,悲叹声:“老臣久居庆明山庄,月前才听说昭王殿下查获曲不惟买卖名额案,朝廷碍于老臣颜面,至今不曾传审老臣,但老臣不能这直瞒着不说,老臣这就跟官家招认,那些被卖出去登台名额,就是从老臣这里来。
“官家要治罪,要取老臣性命,甚至要把老臣罪名告昭天下,老臣都认罚。老臣只有个请求,就是……忘尘……”
“彼时洗襟台已经开始按照新图纸建造,但温阡到柏杨山,勘察过周遭地形后,说山中筑台,不能高过山端,否则易遭狂风拂顶,又说柏杨山入夏雨水多,楼台基底薄弱,不易修筑巍峨高台,再次修改
老太傅浑浊双眼低垂,声音变得越发沙哑,“忘尘这路,也许走得远些,但他其实只是个可怜孩子,没做过什恶事,父兄之死在他心中扎根太深,他放不下罢。老臣恳请官家,要罚只罚老臣人,不要牵连他,不要断他后路……”
赵却没有正面回答,“可朕这样听下来,曲不惟买卖名额与太傅无关,太傅实则被蒙在鼓里。”
“不,官家,老臣并没有那无辜,老臣其实什都知道,就连……就连洗襟台坍塌,也跟老臣有关。”
这话话音落,宣室殿上静默异常。
然而没有个人露出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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